翌日。
黎兆赫按照平時的時間起床,懷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他抱着的是對方的枕頭。
他顧不上洗漱,乘坐電梯到樓下,剛出電梯就聽到廚房那邊傳來熱鬧聲,他立刻腳步匆匆過去,就看到了意想不到地一幕。
阮黎正在孟姨的指揮下做飯。
“以後要記得,放菜時盡量把水瀝幹,不然就會像今天這樣濺油點,冷不丁燙一下,你哪受得了?”孟姨叮囑完話鋒一轉,“先生快起床了,我先把飯菜端過去,你小心點。”
阮黎有點手忙腳亂,甚至顧不上應答,手上戴着好不容易找到的手套,用鏟子翻着鍋裡的菜。
隻是這樣翻炒着,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才是熟了……或許該嘗嘗嗎?
他放下鏟子,轉身就去拿碗筷,等他再返回戰場,鍋裡就飄出糊味兒了!
“孟姨孟姨!鍋被烤熟了!不是、不是鍋,是菜!糊了!我是不是該加點水啊?”阮黎慌裡慌張地大喊着,還想拿鏟子繼續翻炒,奈何菜都糊到鍋底了,鏟下來的都是黑乎乎的菜塊兒。
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緊接着面前的爐竈就被關掉了。
是雙骨節分明地手,順着手腕往上看,還能瞧見對方沒換下的睡衣。
“早上不睡覺,要燒家嗎?”黎兆赫從身後環住他,将那鍋已經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東西扔進廚餘垃圾處理器裡。
“我想着學學做菜,抱歉……”阮黎有些尴尬地笑笑,他沒想搗亂。
黎兆赫很隐晦地皺了皺眉,雙手搭在阮黎肩膀,帶着他走出廚房,安慰道:“喜歡做飯嗎?如果想學做飯,我可以幫你報名烹饪班,隻是家裡有人做飯,不用你辛苦。”
阮黎笑笑:“就是想幫你做點什麼,孟姨也總有請假的時候,我如果學會也很方便。”
“可我和你結婚,不是想你做飯。”黎兆赫捏捏他臉頰,聲音格外溫和,“就算孟姨不在家,我們也能去外面吃飯,再不濟,如果少爺不嫌棄,簡單的我也能做。”
“那我打掃衛生吧,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阮黎揚起漂亮臉蛋,臉上帶着笑容。
隻是他昨晚情緒起伏大,眼睛還有點腫,因為起得早,睡眠不踏實,眼球上還有紅血絲,整個人看着就很沒精神。
比起這些,他的笑容,才更讓黎兆赫覺得不踏實。
他的笑,比起昨天之前,多了勉強和讨好,少了純粹。
這不是黎兆赫想看到的。
但他有足夠的耐心去培育一朵花,花不會說話,但他的愛會。
“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黎兆赫垂眸看他,見對方眼底閃着期待的亮光,他才不賣關子,繼續說道,“可以外出見朋友,可以和人約球,也可以去做美容,或者開車随便到處逛,聽起來是不是很忙碌了?”
阮黎被這番話堵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愣愣點頭:“好像是……”
黎兆赫笑了:“那就按照我說的做,可以和布蘭特·林約着做美容,去逛街以及去吃甜品,你知道的,我對你永遠有期待,但我從不期待你為我做任何事。”
他永遠都會愛阮黎,即便他惡劣瘋狂、崩潰醜陋,他都愛。
但他眼裡的阮黎,永遠漂亮可愛。
阮黎擡眸和他對視,像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即便是從前的阮家,都在期待着他能賣身,從而在黎兆赫這裡得到好處。
可眼前的人卻告訴他,他什麼都不需要做。
真假有待考量,但能說出這樣的話,對阮黎來說都是熨帖的。
“謝謝。”阮黎揚唇輕笑,“吃飯吧,你要上班的。”
“好。”
即便是阮黎後來轉了性,都沒有陪黎兆赫用過早餐,他總是習慣性賴床,就算醒了也要窩在被窩裡,直到自己窩不住。
這樣難得的一起吃早飯,珍貴歸珍貴,卻不是黎兆赫真正想要的。
吃過早飯,黎兆赫像往常一樣上班,阮黎就像賢惠的妻子,幫他穿好外套,然後乖乖站在旁邊,準備目送他離開。
黎兆赫穿戴整齊卻遲遲未動,阮黎擡頭看他:“丢東西了嗎?那我去拿?”
“我要出門了。”黎兆赫低頭看着他,傾身将臉湊過去,“或許你該做點什麼?”
阮黎眨眨眼睛,微微踮起腳尖,在他臉頰落下一吻,笑道:“路上注意安全。”
黎兆赫笑彎眼睛,擡手扣住他脖頸,往懷裡帶,低頭找準他的唇,交換了一個綿長親昵的吻。
阮黎看着他離開,轉身就準備把家裡收拾一番,他答應黎兆赫要聽話懂事的,等忙完再出去玩吧。
孟姨把餐廳收拾好,将剩餘的飯菜打包,冰箱裡放了三天的菜也都帶走,看到阮黎沒有要出門的意思不免有點疑惑,但她是合格的保姆,不會多問主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