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星末難受極了。
後脖頸的疼和炙熱通過血液流向了四肢百骸,他全身都在發燙,像是被架在火上考。他口幹舌燥,想醒過來喝點水。然而他的腦袋像是被灌了鉛,又重又沉,不論怎麼掙紮都醒不過來。
鼻尖萦繞着不知名的花香,這香味越來越濃,他身體也越來越燙,越來越難受。
他懷疑這香味是什麼藥物,是他現在這樣症狀的源頭。
正當他難受得要死掉的時候,他感覺到那股讓他感覺舒服的淡淡酒香變濃了。他身後貼上來一個涼涼的東西,舒服得他不禁打了個顫。
後脖頸被濕軟的東西拂過,像是毒蛇的蛇信在他腺體上舔舐。
本能發出了警告,告訴他危險,必須立刻遠離。
然而痛苦的緩解讓他顧不上那麼多,他隻想馬上從這身體幾乎要撕裂的痛苦裡掙脫出來。
然而,能緩解他痛苦的藥卻在這一刻遠離。
簡星末聽見雜亂的腳步聲,嘈雜的說話聲,一切都變得亂糟糟。他像個孩子一樣難受得嗚咽出聲。
直到他被圈進一個結實的懷抱,被喜歡的酒香味包裹。
他安靜下來,在那讓他安心的味道中沉沉睡去。
簡星末眼睫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闆,以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動了動手,想要撐着坐起身。就聽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末末,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林由幫簡星末整理了枕頭,讓人能靠得舒服一點。
簡星末掃了眼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隋家,而在醫院病床。
他看向對他笑得慈愛的林由,不好意思道:“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很好,沒有什麼不舒服。”
林由打心裡喜歡這個孩子,又好看又講禮貌。
他見對方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心疼不已,趕忙說:“不麻煩。怎麼會麻煩,都是一家人。末末,要不要吃點水果,叔叔給你剝個橘子?”
簡星末對“一家人”這個說辭不置可否,他跟隋印的協議時間是三個月,過了三個月,他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以他跟隋印的階級差,恐怕今生都不可能會再有交集。
他這會兒嘴巴裡有點苦,但不敢勞駕隋印的豪門爸爸動手剝橘子,隻能忍着,換了個話題問道:“叔叔,我是生了什麼病?發燒嗎?”
林由坐在他身旁的靠背椅上,笑得眉眼彎彎,說:“沒生病沒生病。末末,你知道的,我們家阿印得了易感期狂躁症,這些年,他爺爺,我和他父親都為這件事焦心不已。所以昨晚才會那樣,你不要生爺爺和叔叔的氣好不好?”
簡星末心虛地抿了抿唇,他明知道隋印家裡人的擔憂,卻還是為了賺錢答應隋印AA戀。隋家人怎麼對他都不為過,該說抱歉的人應該是他。
但現在林由的态度有點微妙,怎麼喜氣洋洋的。不該因為兒子AA戀而生氣嗎?
簡星末覺得事有蹊跷,在他從醫院醒來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使林由的态度發生變化。
是AA戀的事曝光了嗎?
簡星末覺得很有可能,估計随家人覺得他不過隻是個幫兇,不足為懼。想到這,他咕咚咽了下口水。
以他看了那麼多狗血劇的經驗來看,按照正常發展,接下來林由就該拿出五百萬,讓他消失了。
五百萬呀……
簡星末有點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