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紀夜涼蟬跟松田陣平并不是很熟悉,也就隻在他小學期間有緣見了幾面。
要說真跟這種比他大了十多歲、而且是警察職業的人,或許紀夜涼蟬對萩原研二更熟一點。
那還是他在出國前,很久很久一段時間前發生的事情。
大概是快十歲的時候,小學春遊的校車被兩個腦袋有毛病的恐怖分子襲擊,紀夜涼蟬仿佛是天選的倒黴蛋——
他當時猜測肯定是自己出門踩了狗屎,又或者是周末打棒球把鄰居家玻璃震碎的詛咒,總之就水靈靈地喜提了恐怖分子的炸彈,還是綁在身上那種,刺激得秒表跟心髒同頻率跳動。
其中負責拆彈的就是半長發的池面警官。
當時為了讓紀夜涼蟬放松,萩原研二可是費了老大的勁,結果苦口婆心說了一通才發現紀夜涼蟬根本就沒聽,差點直接睡着了。
導緻後面萩原研二直呼紀夜涼蟬是“大心髒”,實則是腦袋少根筋。
不過,好在最後還是成功解決了炸彈。
至于松田陣平,也是在幾次突發案子中認識的,兩個家夥時不時就能碰上——差點讓紀夜涼蟬覺得自己是不是被人詛咒了才會在半年裡遇上這麼多次意外事故。
萩原研二也覺得特别有緣,一來二去,紀夜涼蟬跟他們兩個混熟了。到現在郵箱裡還有萩原研二的聯系方式。
不過自從出國以後,紀夜涼蟬就沒怎麼聯系過。這次轉學回國更是沒幾個人知道。
差不多三四年沒見過面,紀夜涼蟬在第一刻倒是沒認出松田陣平。但無奈對方的行事風格太過突出,就一句話的時間,腦海深處的記憶便重新浮出水面。
“頭□□白了,差點沒認出來。”
“我說,你是不是在國外也幹了什麼虧心事,一回來又是炸彈。”
隊員跑去外面接工具,松田陣平暫時沒辦法直接上手拆卸,隻好繼續從外圍觀察黑匣裝置,看到紀夜涼蟬的模樣不禁随口打趣。
“那要看你了。”
紀夜涼蟬抿緊嘴唇,心底卻跟着松田陣平的話想起來。
【怎麼每次見到,都有這種倒黴事?】
“……”
好像領悟了紀夜涼蟬話裡的意思,松田陣平張了一下嘴巴,又重新閉上,眉毛慢慢蹙緊在一起。
“所以說,是你在電話上要的輔助機器手臂?看得挺準。”
松田陣平轉移話題,想起剛才的報警内容,突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嗯,在裡面不好動,不知道是不是觸發的,還是用輔助工具方便。”
紀夜涼蟬點點頭,卻把手使勁一握,成功讓旁邊的牧野内真叫出聲。
“你眼睛進沙子了?”
紀夜涼蟬盯着牧野内真說道。
從松田陣平一進門開始,牧野内真的視線就一直在紀夜涼蟬和松田陣平身上轉來轉去,眨眼睛的頻率讓人懷疑是不是面部肌肉抽搐了。
“沒……沒有!咳咳,警察叔叔……啊,哥哥吧,我們什麼時候能起來?會不會爆炸啊?”
看到松田陣平的池面臉蛋,牧野内真忍不住把慣用的“警察叔叔”稱呼改成了“哥哥”,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小聲地詢問。
雖然剛才紀夜涼蟬和松田陣平兩個人的對話打散了部分緊張感,但座椅底下的炸彈仍然是穩穩當當地存在啊!
牧野内真的心始終是懸着,但比警察來之前确實要好多了。
“松田隊長!已經準備好了!”
跑進來的隊員手裡提了一個大工具箱,松田陣平立刻進入狀态,調整好角度就使用遙控器往裡面探入機器手臂,電子屏幕上是實時的攝像路線。
山濑圭三郎和牧野内真對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十分好奇,心裡又叫一個緊張又叫一個刺激,捂着嘴巴不發出聲音幹擾松田陣平工作,眼珠子卻咕溜咕溜使勁打轉,直直盯着松田陣平手上的動作。
“行了,把這家夥穩住了,你們可以直接起來,注意動作慢一點,兩邊同時站起,保持一緻。”
松田陣平把手一招,示意紀夜涼蟬可以起來。
“我們現在就起來嗎?真的不會爆炸?”
牧野内真吞了一口口水,握住紀夜涼蟬的手更緊,臉色又是一白,雙腿微微地顫抖起來。
“嗯,起來。”
趁着牧野内真慌神的一瞬間,紀夜涼蟬拉着他的手,一把将對方帶了起來,甚至牽着往座位遠處走了兩步。
“……啊!起來了!沒事,一點都沒事……”
被帶到安全地方的牧野内真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蛋,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躲在角落的山濑圭三郎也跑來查看。
“行了,你們出去,接下來我要直接拆了。”
松田陣平埋着頭跟邊上的隊員交涉,一擡頭看見紀夜涼蟬站在不遠處用衣擺擦手,不禁開口催促。
“你不用穿防爆服?我會告訴他的。”
好不容易把手上的汗水擦幹淨,紀夜涼蟬轉身就走,對松田陣平留下一句堪稱“爆炸”性的告别語。
“喂,等等!我這不是有屏蔽儀嗎?你别給萩亂說!三分鐘就……”
松田陣平瞪大了眼睛,連忙把紀夜涼蟬叫住,但紀夜涼蟬絲毫沒有想要改口的想法,連頭也不回地就走出隔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