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回家吃飯?”白素貞見着弟弟入夜後才回來,便問起。
玉青不敢帶食盒,怕被白素貞誤會,用湖水洗過後放在府邸牆外某處藏着。他甚至還漱了口,怕白素貞嗅到海鮮的腥味,回道:“都說了不用管我自己吃食,我又不是小孩子,連吃飯你還要管我?”
平日裡白素貞也是不管他的,但如今提親的流程已過,定好了日子就要行大婚。白府家裡本隻有姐弟兩人,是不合規矩的。所以白素貞從外地請了些演員來扮演娘家長輩叔嬸,要讓婚禮熱鬧些。
請了客人來自然得管人家的飯,所以這些天家裡都大魚大肉好不熱鬧,她想着得給弟弟留一份好的。結果這家夥成日跑沒影,連飯都不跟大夥兒一起吃。
白素貞有些無奈,道:“随你,别餓着就好。”
玉青見家裡吵吵鬧鬧,心裡煩悶,自行回房了。雖然他貪玩,但骨子裡對人類沒啥好感,在人間耍鬧可以,要與人親近就令他難受。
自從姐姐開始安排“親戚”後,他就不愛呆家裡。
可他作為“妹妹”,完全不顧姐姐的婚事張羅于情理說不過去,所以也沒有像以往一樣在城裡無所事事,而是跑去和尚那裡偷偷摸摸躲着。
雖然白素貞嫁給許仙要搬去清波門許家的破屋子,但那裡實在太小,不适合辦婚禮,所以婚禮地點定在孤山白府。
本來這不合規矩,但白素貞父母不在,這府邸是她所有,往後算作夫妻共同财産,并不算許仙入贅,在禮儀上也不是不可。
“親戚”們收了錢财,便幫着貼字、挂燈籠,氣氛一派喜慶。
玉青受不了這樣的喜慶,他回屋躺了兩刻鐘沒睡着,便又出門。吵吵鬧鬧,他還不如沉在西湖底下去睡!
但他到底也沒有去西湖底下,而是回了城裡。
剛剛入夜一個時辰左右,星光點點。杭州城街道上還有人路過,家家戶戶都亮着燈燭,時不時從屋子裡傳來說話聲和笑聲。
玉青遠遠看到劉賢穿着捕快服巡邏,氣不打一處來。這煩人家夥,之前拉着和尚的手不放,簡直猥瑣至極。他立即躲在暗處,伸出蛇尾絆人家的腳。
劉賢沒設防,摔了個狗朝天。他捂着屁股站起來看地面,也沒有東西礙住,他怎麼莫名其妙就摔了?倒黴催的。
幸好路上沒有街坊,不然他又要被笑話。想到這裡,劉賢學着和尚單手執禮,說:“罪過罪過……”
他有些懊惱,覺得自己的心态還是沒有轉換過來,他不應該在意街坊們笑不笑話。這一點他還得再跟宜年師父探讨,要怎麼才能達到不為外界言語所動的境界。
“呵呵……”
劉賢似乎聽到有人在笑,但轉頭四顧什麼人都沒有。他立即冷汗直流,難道是撞鬼了?他這一身武功對着人還可以嚯嚯兩下,對着鬼是真沒辦法。
這下,更堅定了他要找宜年師父學法的決心。想必師父對于鬼神,應該也是有一套的……
他這樣想着,快步走出了這條詭異的街道。
玉青捉弄了劉賢,心情好了不少,翻到安家院子的頂上,掀開了瓦片去看屋子裡的和尚在做什麼。
和尚竟然正在洗澡。
玉青立即想要把瓦片蓋回去,但被洗浴水的霧氣迷了眼睛,又多掀開了一片瓦,要看得更清楚些。他當然不是想要偷看和尚洗澡,而是不小心正好看到了和尚在洗澡。
之前法海常在西湖裡洗,但上次生病之後安瀾不讓他去。最近也确實天冷,所以他會打了井水燒熱,在屋裡用木盆浴身。
在寺院的時候,每日清晨僧人會沐浴後再禮佛。現在他入俗世,遵照“三日一沐,五日一浴”的俗世禮儀。他不需要沐(沐,擢發也),隻需要浴。五日一次,自然是要徹底清潔。
法海脫了衣服,站在盆裡,用瓢先将自己的胸背澆濕,再慢慢坐進去,用巾帕擦。最後他又站起來,在身上各處摩擦澡豆成泡,再用瓢澆洗,清理得極其細緻。
這在玉青看來,不僅臉紅眼紅,身上也有了脹痛的趨勢。他極力忍耐,深深吸了好幾口霧汽。
香得他暈乎乎。
和尚皮膚極好,白白嫩嫩,一塵不染,如玉剔透。肌肉線條完美無缺,鼓脹出分明的青筋,流淌着可口的鮮血。在熱氣的暈染下,他臉頰和鼻尖都有些發紅,嘴唇濕潤飽滿。
和尚澆了身子,從盆裡走出來,開始擦腳。從大腿擦到腳趾,一根根将水漬擦盡。
若玉青不是蛇,可能就噴鼻血了。
為什麼和尚連腳趾都看起來那麼好吃?相宜的長短排列,弧形的指甲蓋,粉紅色的腳後跟……
玉青不由自主變成了蛇形,從瓦片洞裡滑落進去挂在房梁上,控制着自己想要去舔人腳指頭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