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慢慢凝固,沒有人說話。
沒錯,高台确實沒有标注哪一頭是紅色,哪一頭是紫色。
魏逐遠微微攥緊拳頭。他怎麼忽略了這個問題,要是就這樣爬上高台,恐怕……
他閉上眼不去想死亡的畫面,忽而睜開看向高台。
一定有線索的……
“高台、高台不對勁……”于三百湊過來,結結巴巴說。
李長巷對他貪生怕死的性格十分鄙夷,聞言立即沉下臉:“你又——”
“哪裡不對勁?”魏逐遠輕聲打斷。
于三百瞄了眼李長巷,吞咽着口水湊近空氣牆,指着高台說:“剛才,不是這個位置,你們仔細看周圍的密道。”
魏逐遠皺眉看去,瞳孔忽然一縮。
七座高台并排着,兩端各自沖着一條密道,但魏逐遠清晰記得,有一端所沖着的密道,早已被白無常占據。
如今,兩側的密道卻隻有空氣牆。
難道……
魏逐遠舔了下嘴唇,“密道在動?”
“好像轉了一下。”傅北骁輕聲說,“大概在我們躲避鲨魚的時候。”
魏逐遠忽然往前靠近水流,被傅北骁一把抓了回來,厲聲問:“你幹什麼?”
“我去對着的密道看一眼,肯定有線索,不然為什麼要轉動?”魏逐遠耐心解釋。
傅北骁冷着臉沒說話,李長巷走過來揉着手腕:“我和他去。”
魏逐遠點點頭,輕輕掙開束縛,随即和李長巷一前一後鑽入水裡。
那幾隻攻擊性強的動物似乎沒了興緻,一隻鲨魚甚至和魏逐遠并排遊着,吓得兩人快速往密道遊去。
兩人推開房門,裡面的字畫快速變幻着,随即露出詩句。
【看滾江一陽,談漁敗發是盡今,青渚浪白樵,多春慣古依風英月,都空,頭雄上成長事喜轉水度濁紅壺滾少山秋,舊淘中逢花,相酒非,江付東,逝笑在幾夕。】
魏逐遠盯着裡面的幾個字,忽然說:“這個我會……是滾滾長江東逝水嗎?”
李長巷點點頭,把全文背誦出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1
“紅色?”魏逐遠指着幾度夕陽紅的句子說。
李長巷微微皺眉:“可是這句話前面還有一句青山依舊在,而且後面有白顔色。”
魏逐遠眉間布上一層陰郁,李長巷看了看他,“我去其他房間,先把認識的都恢複正常。”他大步走出門。
為什麼會有三種顔色?
魏逐遠忽然一怔,随即明白過來,這首詩提供的三個顔色,紅青色相加,難道等于白色嗎?
這隻是對顔色相加的提示?
魏逐遠有些失望,忽聽門外傳來李長巷的聲音:“我把恢複正常的房間開着門了,你挨個看一下。”
魏逐遠心裡歎了一聲,效率真高。
随即走去下一個房間,不用再看亂碼文字,魏逐遠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隔座送鈎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台類轉蓬。】*2
又有紅?
魏逐遠下意識看向整首詩中唯一有數字的地方。在暗示這個方向才是正首嗎?
哎?魏逐遠看向最後一句,這一句中還夾雜着一個“蘭”色。
魏逐遠記得紅藍相加為紫,他将詩句低聲念了一遍,連“紫”的同音字都沒有發現,魏逐遠不由得蹙起眉,着重念了帶顔色的兩個句子。
前面一句“分曹射覆蠟燈紅”,取其中兩字便為曹洪,這個倒沒什麼問題,可後面那一句并沒有花木蘭的名字。
兩首詩都帶有紅色,魏逐遠沒有下決定,他起身走向下一個房間,總要把這條走廊的都看完,才好決斷。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3
魏逐遠一怔,帶着猶疑又看了一遍。
沒有顔色?
不對,魏逐遠盯着那句“采菊東籬下”,菊花比較常見的便是白色和黃色。魏逐遠目光幽幽向下,看着“山氣日夕佳”愣神,這句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夕陽紅?
身後忽然伸來一隻手,在“采菊東籬下”的東字上輕輕點了點,“不要總看顔色。”
魏逐遠一怔,猛地回頭。
傅北骁不知何時走到身後,目光淡漠,隻有魏逐遠回頭時才閃過一絲溫和,不緊不慢解釋道:“彩虹在太陽相反方向出現,或是東,或是西,高台轉動方向,許是系統怕我們找不到關于方向的線索。”
“他有這麼好心?”魏逐遠低聲嘟囔。
傅北骁頓了頓,“沒有,所以才放出這些帶着正确顔色名字的詩句,迷了你的眼。”
魏逐遠:“……王八蛋。”
他有了傅北骁的思路,瞬間轉換了方向,摸着下巴琢磨:“那,隻需要找帶着東西兩個方向的詩句就好了,這個可以忽略掉,其中帶着南方方向。”
沒聽到回音,魏逐遠回頭瞅他,輕聲問:“不對嗎?”
傅北骁沉默幾秒,“沒有,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沒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