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票數最多的竟是第九張留聲機,足足有四個小兔子頭。
第二位的是簽字長紙條卡牌,三個兔子頭。
第三位是雲端藤蔓,兩個兔子頭。
其他票數則四處分散着,看到魏逐遠的綠兔頭出現在第十二張卡牌下方後,傅北骁忽而看過來,幾瞬後幽幽轉了回去,雙手擡起來交叉環在胸前。
投票結果靜止了十秒,随即旁邊彈出一個長方形分數結算名單,并将陳述者的卡牌高亮顯示。
綠色兔頭和紫色兔頭遙遙領先,兩人都是4分,并列第一。
末尾三隻兔子抱在一起,分數寫了一個大大的0,傅北骁也在其中。
魏逐遠皺了皺眉,傅北骁到底選了什麼卡牌,能落得一票也沒有的情況。
卡牌下方悄悄冒出紅圓點,那張角鹿生林的卡牌憑空多出四個紅點。
白兔臉色煞白地站起來,指了一圈衆人氣得發抖:“你們……”
他的卡牌沒有人投贊成票,隻有投了正确卡牌才拿到了3分,轉眼間獲得四張反對,讓白兔的分數直接降到負數。
魏逐遠身上也有兩票反對,不過分數位于中遊,離着末尾還隔着五六個玩家。
這些反對票出現後,分數表上的兔子頭開始交替換位,一場減分下來,分數為0的玩家驟然變成五人,而下面還有兩個負1玩家墊底。
一直沉默的兔人忽然拍了拍手,從他身後出現邊緣泛着紅光的門,兩個黑衣人前後走出,一言不發拖着白兔和棕兔往房間走。
懲罰室這麼近嗎……
似乎要等到兩人懲罰完畢後,遊戲才會繼續。
兩分鐘後,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魏逐遠看向傅北骁。别給吓着了。
他忽然一怔,傅北骁跷起腿,學着那隻兔人的模樣,手支着下巴不知在看什麼,感受到越來越強烈的目光,傅北骁側眸看過來,兩秒後才輕嘶一聲,悄聲說:“吓我一跳。”
魏逐遠:“?”你這反射弧是不是有點像赤道?
門緩緩開啟,白兔身子癱軟無力,扶着牆艱難走出,他身後的棕兔不停地咳嗽,雙手抓着喉嚨。
一名黑衣人從門裡走出,徑直走到魏逐遠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肩想要提起,卻聽魏逐遠奇怪道:“幹什麼?我分數不是負的。”
黑衣人沉默良久,啞聲說:“玩家魏逐遠在系統劣迹玩家名單之中,需要同罰。”
魏逐遠:“?”劣迹?
周圍有人發出低呼,“居然是劣迹……”
“什麼意思?”魏逐遠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厲聲問。
藍色兔子沉默幾秒說:“在遊戲裡違反系統規則多次,會被加入劣迹玩家名單。”
“違規?”魏逐遠好笑的擡頭盯着黑衣人,“我上一局違規了嗎?”
傅北骁跟着擡頭幽幽凝視黑衣人。
黑衣人:“……過來,不然我們将采取強制措施。”這兩人雖然穿着兔裝看着滑稽,眼神卻一個比一個陰冷。
魏逐遠冷笑:“我沒有權利知道自己犯了哪一條規矩嗎?”
黑衣人沒說話,從懷裡拿出一張紙,展開亮給魏逐遠看。
上面寫着之前審議會時,光頭所念的罪行。
魏逐遠眼眸一沉,黑衣人迅速卷起塞入懷中,“起來。”
魏逐遠一言不發,冷着臉起身,跟着黑衣人走入門中。
上次見過的白衣人并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草綠色唐裝的人,他看了眼魏逐遠,對照手中儀器,随即點點頭,冷漠道:“躺上去吧。”
魏逐遠坐在鐵床上,看着綠衣人問出心裡的問題:“我每一輪遊戲結束都要過來?”
綠衣人淡然地瞥他一眼,“對,劣迹玩家懲罰強度要比之前強,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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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逐遠醒來時,自己未着衣物平躺在鐵床上,手腳被鐵鍊固定住,旁邊吱吱響着火燒木頭的聲音。
從黑暗裡走來一人,他将麻布蓋在魏逐遠臉上,緊接着提起一桶水澆了上去。
水浸濕麻布,更加難以呼吸,魏逐遠被水嗆了幾口,猛烈咳嗽起來,想要呼吸,卻被麻布死死堵住口鼻,大量的水順着口鼻湧入體内,像是溺進了海底。
無邊的恐懼逐漸包圍上來,這次的疼痛更加猛烈,他感覺自己的肺部已經快要炸開,水湧進胃裡,激起難忍的刺痛感。
那人忽然将麻布掀開,上面沾滿了血沫。
魏逐遠意識模糊,隻覺自己的嘴被塞入漏鬥,過了一會,更洶湧的水沖了進來。
魏逐遠下意識咳了幾下,卻讓喉間擴張,嗆進更多的冷水,海水從四周襲來,手臂猛然收緊,因為太用力,鎖鍊禁锢的地方,已經快要鑲入肉中,他的胃裡不斷灌進冷水,耳邊清晰地聽到胃部内膜撕裂的聲音。
那人還拿着錘子敲打着腫脹的腹部。
魏逐遠鼻腔也嗆進冷水,他想咳嗽卻讓冷水更為放肆,那人又将麻布重新蓋上,魏逐遠模糊間感受到自己的心髒被人從喉嚨拉扯出來……
回到鐵床上時,魏逐遠雙眸失神,因為強忍痛楚,他的嘴唇被咬破了幾個口子,鮮血順着嘴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