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正在為您連線,請稍候……”
其他四個頭像消失,腿間有鲨魚的頭像移到了中間。
嘟聲響了一下,便被人接了起來,“喂?”對面的男人聲音喑啞微冷,似乎剛睡醒,卻又帶着幾分若有若無的緊張感。
魏逐遠還在糾結怎麼稱呼這位兩腿間有鲨魚的先生,那一聲“喂”,像是電流瞬間遊遍全身,魏逐遠的頭猛地陣痛,他嘶了一聲,用力按着額角。
對面沉默兩秒,聲音平靜:“新手玩家嗎?要求助什麼?”
魏逐遠沒有聽見他的話,隻覺腦中的空白忽然碎裂,幾瞬之間閃過無數畫面,卻未能捕捉一絲。
待緩過神來,魏逐遠已是滿頭汗,後背塌了一片,這個聲音像是開啟記憶庫的鑰匙,但記憶來的洶湧如潮,直接将魏逐遠沖個趔趄,就如同有人在做不打麻藥的開顱手術,拿着鑷子深入。
魏逐遠瞥了眼上方已經流失四十秒的時間,他定定神,讓自己穩定下來。
耳邊沒了方才的聲音,忽然多了一絲落寞。
魏峰亭輕微地皺了下眉,也不知這股沒來由的情緒從何處湧上,他待頭痛消隐,看到那人還沒挂斷,魏逐遠輕咳了幾聲。
對面似乎脾氣很好,語氣依舊平靜:“新手嗎?直接說話就可以,我能聽見。”
魏逐遠沉默兩秒,啞聲道:“抱歉,沒用過這東西。”
對面沒了聲音,若不是還有呼吸聲傳來,魏逐遠以為又被挂斷,快速瞄了眼時間。
那人的呼吸聲忽然加快,說話透着藏不住的欣喜:“什麼副本?”
魏逐遠:“大神,我困在赤壁副本了,有什麼辦法能出去嗎?”他着實不想再玩這個副本了,光是曹操大笑自己就聽了數次,快對笑聲起了應激反應。
鲨魚先生徹底沒了動靜,過了一會才道,“你……”
鲨魚先生剛說了一個字,魏逐遠耳邊登時響起電流的滋滋聲,過了一會才傳來鲨魚先生的聲音,“你已經受過懲罰了?”
“對,”魏逐遠看着時間,又不好催促,隻好加快了語速,“大神,第一聲笑怎麼活下來?”
鲨魚先生也知時間緊迫,聲音冷靜:“趙雲不會追擊,所以躲過第一波箭雨就可以,中間會有一個空當,這時候沒有箭雨,你跟着曹操跑就可以了,不要嘗試其他行為,第一關隻有箭雨有威脅,曹操多疑,你做多了動作會被殺死。”
已經被多疑的曹老闆一戳子捅死的魏逐遠:“……”
“實際落在你身上的弓箭隻有三支,你打起精神注意躲避就好,躲過之後就能跟着曹操走了。”
“好,多謝。”魏逐遠正要挂斷,卻聽對面的鲨魚先生語氣忽然變得急切:“後面的路我也告訴你。”
魏逐遠微微皺眉,這算不算作弊?系統設置求助環節,這位鲨魚先生說了攻略,真的沒有問題嗎?
“時間不多了,謝了大神。”魏逐遠撇開話題,說完便斷了連線。
挂斷後,周圍這才有了生機,一群人慢慢走着。
魏逐遠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被弓箭射死,是在自己回頭後一支冷箭從後方穿透喉嚨,這應該是第一支。
耳邊傳來曹操大笑,魏逐遠一臉無語地瞅瞅他,次數多了,魏逐遠甚至能聽出每次大笑的頻率和音調都一緻。
随着曹操話音剛落,四周殺出伏兵,魏逐遠集中注意力朝四周打量,随即第一支箭飛了過來,魏逐遠擡槍一劈,将第一支箭劈斷。
他沒有松下心神,緊張地朝其他方向看去。從左側竄出冷箭射向面門,魏逐遠身體到了極限,用力側身躲開,撐着長槍站穩後,後腦忽然一陣寒意,魏逐遠來不及回頭,直接一個低身,躲過最後一支冷箭。
魏逐遠微微松了口氣,連忙回頭找曹操,踉跄跟上。
天色微微漸明,黑色的積雲遮住天空,東南風依舊沒有停息,随着一聲悶雷,大雨傾盆而下,将身上衣甲濕透。
魏逐遠心剛放下,又猛地提了起來。
沒猜錯的話,第二聲笑引來了把夏侯傑吓死的張飛。
……
魏逐遠麻木地看向四周,自己心裡清楚,連武将夏侯傑都遭不住張飛一聲吼,更别說自己這個小兵,飛哥可是在長坂坡橋上吓退了曹操追兵。
曹操命人取來炊鍋生火,殺馬吃肉,士兵将領盡數褪去甲衣,魏逐遠看着那鍋馬肉沒有胃口,隻覺這群人在煮老鼠,他脫下闆甲,内衣黏在身上潮乎乎的,他正要脫掉裡衣時,忽聽曹操大笑。
吓得魏逐遠一把抓過闆甲套上。
這老爺子!
曹操坐于稀松的樹木之下,手裡還捏着一根嚼了一半的草根,笑聲過後,旁邊張郃話裡帶着幾分壓制的責怪:“适才丞相笑周瑜、諸葛亮,引惹出趙子龍,折了許多人馬,如今為何又笑?”
不笑怎麼開劇情?魏逐遠心裡腹诽,瞅着四周,張飛就是以丞相笑聲為号令的。
曹操語氣施施然:“我笑諸葛亮、周瑜畢竟智謀不足,若我用兵時,就這個去處也埋伏一彪人馬,以逸待勞,我等縱然脫得性命,也不免重傷,未曾見到伏兵,我是以笑之。”
可拉倒吧你!這老爺子!
魏逐遠沒好氣瞥他一眼,緊緊攥着長槍。
說罷,四下突起火煙,各個方位都有士兵呼喊,曹軍将士大驚,甚至來不及穿甲,曹操棄甲上馬,驚慌地看向前方,山口處一隊彪軍一字擺開,為首将領一身黑甲,手持丈八蛇矛,橫矛立馬,聲音渾厚震耳:“曹賊休走!!”
曹軍将士見了張飛,自是想起長坂坡一戰,皆是膽寒。
這一聲吼,讓魏逐遠心髒猛地顫動,聲音似是沖破耳膜直襲心髒,魏逐遠忽然喉間一熱,竟是被這聲吼引出熱血。
魏逐遠:“……”我知道這個身子體質差,但不至于被吓吐血!
他心頭一動,莫非這關就是不被張飛吓死?
還沒想完,一口熱血噴了出來,魏逐遠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魏逐遠:“。”
重新蹲在熟悉的黑暗中,魏逐遠眉頭就沒松開過,這不要命嗎,普通士卒哪受得了二爺這聲吼,思來想去,還真就第三關遇到關羽時沒有生命危險,前兩關死亡率太高了。
魏逐遠歎了一聲,起身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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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兩次痛苦的經驗,魏逐遠這次準備咬舌自盡,讓自己少受痛苦。
附身的受刑者被人綁在椅子上,兩個穿黑色奇怪鬥篷的人在周圍忙碌,其中一人拿了一隻奇怪的皮革靴子,上面纏着皮條,幾個小孔沒有規律地分散着。
魏逐遠已經麻木。這次是雙腳?
那人走過來給魏逐遠穿上靴子,随即從桌上取了木楔和錘子走過來。
魏逐遠心裡不妙,剛要開口,那人直接把一個圓木塞到魏逐遠嘴裡,用布條固定後纏繞一圈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