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味的日子一日一日翻過,西索瓦尼看着妻子的降頭油即将煉成,心裡在思索是否煉成之後去其他地方,磅湛他已經呆的夠久了,連城市裡混迹的法國人他都已經眼熟的很。
說起來他也不是沒有害過法國人,隻是那群法國人都覺得是受到了上帝的詛咒,沒有一個人懷疑到他,明明特意留下痕迹也沒有收到報複,讓他直接懶得再找法國人的事。
降頭油煉制到第三十九天時,西索瓦尼終于感知到橡膠林邊緣來了人,他随意的指揮着小鬼去解決掉闖進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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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膠林邊緣,一個看起來四五歲的小女孩步履蹒跚的翻過泥土堆,身後遠處是兩個老人,笑着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走着。
這三人分别是西索瓦尼的女兒斯美娜和他妻子的父母,因為孫女說想母親,兩個老人就帶着小孩來找西索瓦尼。
斯美娜這幾日總覺得心慌難受,夜裡也總是做夢,夢裡母親背對她行走,無論她怎麼叫,母親總是不回頭,即使她很努力的奔跑也追不上,隻能看見母親的背影逐漸走遠直到什麼都看不見。
小孩子不懂夢境和現實的區别,她隻是想要見到母親,所以纏着老人帶她來找母親。
橡膠林太大了,她隻來過寥寥無幾的幾次,這裡面的蚊蟲會咬破她的皮膚導緻她發燒,以至于她根本摸不清路徑。
她小步小步的朝前走着,本來跟在身後指揮她的聲音不知道何時不見了,等她意識到回頭尋找時,橡膠林隻剩她一個人。
對于她而言橡膠樹都太高了,她頭擡起來都看不見頂,林子裡還響起一些不知名動物的叫聲,斯美娜握着小小的拳頭,在原地打轉。
外公外婆的身影消失在樹林裡,斯美娜瞪大眼睛在枯枝落葉上跑着,她嘴裡喊着父親母親,可是偌大的樹林裡沒有一個人給她回應。
天超乎尋常的黑下來,雲層一層層壓在她的頭頂上,她看着那些雲層高度低過樹頂,讓目光所及的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一顆顆光秃秃的樹幹連接着天和地。
看不清形狀的黑影在樹幹間穿梭飛過,斯美娜腳被絆倒,摔倒在地上,手心被樹枝和碎石戳破,她爬在地上哭喊着。
那些黑影還在飛舞,鬼魅一般的聲音從那些黑影裡傳出來,斯美娜眼看着黑影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用發痛的手撐起身體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朝着不知道目的的前方奔跑。
黑影堆疊過來,尾随在她身後,似乎在嘲笑她的弱小,黑影故意時近時遠的出現,享受着她的恐懼。
終于,黑影也玩的乏味了,一擁而上從斯美娜的身體裡穿過。
幼小的身體僵直在原地,眼神失焦,手裡握着的樹枝也掉落在地上,斯美娜面朝下砸在地上,枯枝發出清脆的聲音,昭示着斯美娜的死亡。
天色落盡時,西瓦索尼在木屋的地闆上支起一根魚竿,坐在地上看着河裡的魚在魚餌邊繞來繞去,遠處橡膠林邊緣的異狀逐漸消失,小鬼來到告訴他,人都已經死了。
對于剛死的人,西瓦索尼懶得去看,他在河邊看着魚咬鈎,笑着提起魚竿,今天晚上又可以吃一頓烤魚了。
四十九天的時間終于到達,西瓦索尼跪坐在木屋裡妻子面前的地闆上,把承接着降頭油的玻璃瓶拿起,借着照進來的陽光看着渾濁暗黃的液體,笑意直達眼底。
妻子的屍體已經幹枯,因為用陣法鎖着,屍體還沒有腐爛的迹象,西索瓦尼把地闆上的陣法擦去,雙手掐在妻子屍體的腋下,拖着屍體來到河邊,用力一甩,咚的一聲,屍體落進水裡濺起巨大水花。
河不算很深,可是足夠淹沒一具屍體直到看不見,河裡的魚對着河床上的屍體一擁而上,眨眼間就将其啃食的隻剩一個骨架。
骨頭失去肌肉的黏連,随着水流四散開來,混在河床的泥沙中,和那些早已在此處長眠不知多久的屍骨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河岸邊,西索瓦尼看着河裡發生的一切,心情愈發愉悅。
召回橡膠林邊緣的小鬼們,他擡腳朝着十天前死了人的方向走去,屍體不能随意的扔在那裡,沒有陣法的保護,屍體會暴露在世人眼裡,引來那些自诩正義的人。
他不是害怕被發現,隻是懶得處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