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
眼前的無數張人臉消失,黃素儀看向聲音的來源,逆着光,周梧的臉黑成一團什麼都看不清,他怎麼回來了。
見黃素儀沒回答,周梧又問了一遍:“你在做什麼。”
不知道怎麼回答,黃素儀想起近日來丈夫種種詭異的行為和自己所遇到的事情,一個恐怖的想法在腦海裡形成,自己遭遇的這一切丈夫是不是都知道,這裡面甚至可能有他的手筆。
想到這,黃素儀仰頭看着周梧,嘴唇幾次張合,一句話沒能說出來。
沉默在這間狹小的房間蔓延,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周梧俯身蹲下,直視黃素儀的眼睛,“你不應該背着我來這兒。”
看着眼前人因為恐懼而顫抖的瞳孔,周梧歎了口氣,将黃素儀拉了起來,拍掉她身上沾染的灰塵,“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就不要出門了,乖乖待在家裡,有什麼想要的告訴我。”
聽着周梧的話,黃素儀吞咽口水,這是要囚禁她?
雖然得不到黃素儀的回答,周梧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他牽着妻子的手走出密室,當着她的面将密室鎖上,離開老房子,回到洋房,周梧遣散洋房裡的傭人,讓黃素儀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
“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你隻要乖乖待着,這件事很快就能結束了,”周梧讓黃素儀坐在沙發上,自己蹲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輕輕撫摸,“這裡是周家,你是我周梧的妻子,你要做的就是聽我的話。”
周梧的語氣越平靜,黃素儀越發覺得脊背發涼,面前的周梧以一個下位者的姿态說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實際将她籠罩在了巨大的陰謀下,謀算着她無法得知的事。
之後周梧果然按他所說軟禁了黃素儀,除了周宅,黃素儀不能去任何地方,往日與她和善的傭人此刻面對她時也統統低着頭,答應她的一應要求,除了出門這件事。
她想将自己現在的處境告訴父親,結果拿起電話時,周梧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貼着她的耳朵說:“電話打不出去了,我已經提前告訴父親了,電話線出了故障,得修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就乖乖的待在家裡,等到我什麼時候解決好事情,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門。”
“你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黃素儀掐着自己的肉問。
“當然是為了我們的事,我是為你好,你要相信我,”周梧帶着笑意說,“我為此已經付出了太多了,我不允許任何人讓它失敗,包括你,也不能。”
黃素儀知道無法從他口中得知真相了,眼下隻能先穩住周梧,既然他不準自己出去,那就不出,反正那個會危害到自己生命的東西就在宅子裡,隻要找到那個東西,一切就不成問題。
目前的線索指向大概率那惡魂就是附着着人偶身上,隻是那天運氣不好,沒能立即找到,被周梧打斷了,黃素儀在心中盤畫着如何再次去到那間密室。
周梧為了隐藏那些人偶大費周章的建了密室,甚至用沒有原材料為由推拒訂單,為此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偶一定有問題。
将眼前的線索整合,半夜外出的丈夫,工作室裡時不時夜間亮起的燈光,以及試圖奪取自己身體的惡魂。
那天因為太過于恐懼,沒有仔細分辨,黃素儀此時細細回想,那些人偶的臉和後面幻化出的那個惡魂的臉長相極為相似,雖然人偶和人的臉有着本質上的區别,但如果将其放在一起對比,大部分都能重疊。
而丈夫隐藏了那麼多人偶,還防賊一樣防着自己,聯想到這一系列的事情,黃素儀腦海中有了一個初步的推斷。
丈夫做了很多一模一樣的人偶藏起來,自己也接連遇到怪事,周梧卻一直推脫敷衍,而依照段功所說,惡魂想要搶奪她的身體,是不是可以連在一起。丈夫在幫那個惡魂搶奪她的身體。
那個惡魂從何而來暫不可知,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卻都可以和丈夫扯上關系,現在最大的威脅,居然不是那個不知在何處的惡魂,而是自己的丈夫。
想通這一點,黃素儀出了一身冷汗,同床共枕的丈夫早已同床異夢,她起先隻是懷疑丈夫出軌的是人,現在想來,或許是鬼。
而周梧在她面前所呈現的狀态對她的安撫,都隻是一種緩兵之計,在拖延惡魂恢複的時間,一旦恢複好,或許就是他們下手的時候。
那些數量龐大的人偶或許是為了讓惡魂有不同的容身之處,損壞一個也能立馬找到下一個,這就是那些人偶都長着一張臉的原因。
怪不得她都快要将周宅翻了個底朝天都找不到,原來是因為對方不止一個人,孤軍奮戰的她自然鬥不過這座宅子原本的主人。
不能坐以待斃,黃素儀才不會真的乖乖等着周梧來取她的性命,她的身體隻能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