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幾個人換着趕路，但還是沒在日落前趕到城鎮，隻能露宿野外。

時選自然是發了一通脾氣，不願從馬車下去，酒花想叫他下來吃點東西，翩月哼了一聲：“别管他，愛吃不吃。”

但過了沒多久，還是他去送東西，翩月敲了敲馬車，掀開簾子：“吃東西。”

時選早就餓了，但還是瞥了一眼烤熟的雞：“好醜，沒有元柏做的好看。”

翩月直接把東西放下，轉身就走，但一個東西突然砸了過來，他反手接住，是塊帕子。

“擦擦你臉上的灰吧，”時選皺了皺鼻子，“髒死了。”

這次翩月卻沒生氣，心中倏地想到，這麼嬌氣，還随身帶帕子？

他這麼想，也這麼問了：“你身上怎麼有這個？”

“元柏的。”時選抛出了自己的萬金油回答。

這當然是假的，03那個角色都死一年多了，按照原身的性子早就丢幹淨了，怎麼可能帶着他的遺物，這帕子是他經過市集的時候偷偷買的。

但誰做好事都不能是他做好事，還是推到元柏身上好，就當是給他攢功德了。

翩月捏着手裡的帕子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最後揣着一肚子火離開。

晚上睡覺的時候時選照舊夢見了03，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給他聽，最後感歎道：“我好怕他們一個不耐煩就不做任務，把我打一頓就跑了。”

03微微勾起唇：“我記得劇情沒有這些東西吧，你就在外面這麼說？”

“反正遊戲管理員也沒出來幹預，那就是沒問題了，”時選習慣了這個性格，下意識地說道：“你别笑了，好吓人。”

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時選眨了眨眼：“我說我沒有反應過來你信嗎？”

03：“那不就是心裡真實想法？”

“半對半不對吧，”時選順着毛安撫，“這個身份都是厲鬼，當然不好看，但你本人還是很好看的。”

“好看嗎？”03幽幽說道，“你不是喜歡開朗的嗎？”

時選茫然：“我什麼時候說過？”

“上個任務。”03提醒他。

時選費了番功夫才在記憶角落找到它：“我隻是說秦遂和你的臉有區别，沒說喜歡。”

03偏要分個高低：“那你喜歡哪一個？”

時選說實話：“你的。”

03的那張臉确實更好看。

03微微垂眸，時選真是越來越直接了，在這個世界更是如此，三句話不離元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在時選被03拉入夢後，翩月第一個發現了不對，他本隻是想看看時選有沒有凍着，不然病了更麻煩。

但掀開簾子就發現時選的臉色不太對，怎麼叫也叫不醒。

踏浪戳了戳時選的臉：“好冰。”

“估計又是夢見那個元柏了。”

翩月眯起眼睛：“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還讓人不得安生。”

酒花偏了話題：“你之前是這麼說的嗎？”

翩月沒理他，把各種驅鬼的物件都用上了，但一點作用都沒有。

踏浪搖搖頭：“應該還沒到動手的時候。”

她看着時選，接着說道：“既然沒到時候，他也不會有事的，不然不會不讓我們出手。”

踏浪說的有道理，但翩月還是氣得慌：“那就讓他這麼受罪？”

酒花摸了摸下巴：“反正他白天也鬧騰，晚上受點罪就當抵消了。”

話音剛落，翩月和踏浪齊齊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酒花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我開玩笑的。”

他不讨厭時選，雖然時選又鬧又麻煩，但不算太壞，他一直都把時選當做弟弟看待。

因為他的性格就和他那個青春期的弟弟差不多，開口就讓人想打一頓，但看着又下不去手，偶爾關心一下他還能讓他熱淚盈眶，感覺這孩子懂事了。

時選不知道外面已經心急如焚了，03知道，但是沒告訴時選。

一人一鬼并排坐着，時選提醒道：“你到時候要動手記得提前跟我說，我好啟動痛覺屏蔽程序。”

提到這件事，03的眉心微微皺起：“嗯。”

天亮後時選準時醒來，對着面前幾個齊刷刷的黑眼圈差點沒認出來：“你們昨天晚上出去做賊了？”

翩月眨了眨熬紅的眼睛：“你不知道，我們還以為你被你那個好元柏給弄死了。”

“就是就是，”踏浪的頭點得飛快，“你當時的溫度就跟在冰天雪地裡凍了三天一樣。”

酒花沉重地點點頭：“叫也叫不醒。”

時選偏要逆着他們的意思，總不能讓他們發現元柏就是自己殺的吧。

他捏緊手指，心虛地強調：“你們不懂，元柏是不會這麼做的。”

“但是強留陽間對他不好，所以才要将他送去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