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在一場婚禮儀式現場,全場唯一的明亮給了今天的主角,站在這明亮之下的一對壁人,正眼含熱淚,愛意盈盈的凝視着彼此,分享着他們的愛情宣言。
台下沐浴這愛情明亮之光的次主桌,陳又一仿佛也被感召,淚花閃爍,視線漸漸模糊。
婚禮與愛情,果然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
陳又一看着新娘無暇的妝容與此刻那雙情感蓄滿溢出的雙眼,感慨到。
男子穿着得體的西裝,梳着服帖的油頭,臉有些激動微微泛紅,但一點不影響他穩重溫柔的氣質,他宣言完畢,張開雙臂擁吻着新娘,此時音樂,掌聲,禮炮齊放,一切都配合得非常好,整場氛圍達到最高。
陳又一和周圍的人都一齊鼓掌祝賀,身旁有人起哄着吹口哨,感動與歡樂交織····
這是一場完美的婚禮。
用餐,坐在陳又一左手邊的付棠用肩膀碰了碰她,問道,
“诶,你怎麼一直沒說話,從婚禮開始,就安靜得很”
陳又一剛夾上的一筷子土豆絲被她這一抖,掉在桌上。
她現在沒什麼心情,隻含糊回了句,
“不想說話,安靜吃飯。”
“怎麼,你對嘉陽哥的老婆不滿意麼?”付棠大膽揣測。
陳又一被她吓得一激靈,眼神快速看向周圍,好在旁邊的人都在互相熱絡聊着,沒人聽到付棠的話。
他們這一桌全是一個院子從小玩大的夥伴,最不嫌事大,這話被他們聽了去,過會兒新郎王嘉陽帶着新娘來敬酒的時候,陳又一就得表演當場鑽桌底。
“堂主,停止你的惡意揣測,這種場合你别給我找事兒啊。”陳又一眼神掃過旁邊父母輩那桌,警告付棠。
付棠果然瑟縮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這不是看你一直不說話,逗逗你嘛,不過第一次嘉陽哥帶他女朋友來和我們見面時,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你是不是真對嫂子不滿意?”
“你還來!”陳又一無奈,瞪圓了眼睛看着她,“我不能是被他們的愛情感動的嗎,他倆這麼甜蜜,搞得我都想談個戀愛了,不可以嗎?”
付棠審視的盯着陳又一的臉,似乎想驗證她說話的真假。
可惜付棠太了解陳又一,這女人從高中突然開智門門課業拿高分,但她永遠不會在愛情這堂課上拿到分數。
付棠盯了一陣洩下氣來,恨鐵不成鋼的繼續吃飯。
她倆的突然安靜,承顯得這桌格外的吵鬧。
坐在陳又一左邊的付棠,是和她同一個衛生所出生同一個院子長大的姐妹,陳又一住在平房三樓,付棠住一樓。
付棠的左手邊,叫付健,他是付棠的堂弟,隻比付棠小兩個月,小時候他們三總在一起,幼兒園,小學,初中,都在一個班,付健被迫每天跟着付棠、陳又一混,放學從不敢有自己的想法,看到付棠陳又一背上書包,就得屁颠颠跟上,否則等付棠他們回家他還沒回,家裡等着他的,就是一頓好打。
付健的左邊是柯旭,小時候是他們“敬而遠之”的大哥,比今天的新郎王嘉陽還大兩歲,如今成了一名人民警察,付健此刻拉着柯旭大聊他的健身房規劃,大有今年城裡開10家,明年全國連鎖5000家,後年就力争上市的勢頭,也就柯旭沉穩,耐着性子聽弟弟酒後吹大牛。
柯旭往左是院裡的小弟齊東東,如今應該也有26,7了,今天剛來的時候,他已經吆喝着大家今年還得再聚一次喝他的喜酒,吓的付棠和陳又一都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齊東東正和他左邊的大胖讨教做菜,大胖其實現在已經不胖了,但他小時候就被灌上了這名,大家都喊順了改不了口,他也是一副心寬體胖的樣子。所以一旦被灌上“胖子”的稱呼,你就一輩子隻有這一個名了。
這桌最顯“端莊”的就是胖子左手邊的肖家洋了,這貨可與他們這幫潑猴爛泥不一樣,他是孩子們的“教科書”,家長眼裡的“孩子典範”。從小白淨好看不說,院裡什麼坑蒙拐騙的事從沒他參與,每學期優秀學生,三好學生,大大小小比賽獎狀往家拿,他家也從來不會傳出小孩的哀嚎和大人的咆哮,家裡一片祥和安甯,母慈子孝。
肖家洋,王嘉陽,院子裡的爸媽們都喜歡用“水洋洋”“太陽陽”稱呼這兩個同音的“别人家的孩子”。
此刻安靜吃飯的“水洋洋”仿佛感受到了來自對面的注視,擡頭與陳又一,付棠的眼神撞上,陳又一兩眼一對,舌頭一吐給他伴了個鬼臉,“乖孩子”肖家洋果然垂下了目光,繼續嚼着嘴裡的食物,正好他身邊的男士和他搭話,他轉了過去。
“聽嘉陽說你博士畢業後直接留在你們學校的研究所了?”說話的是新郎王嘉陽的大學室友,和大家玩得也比較熟了。
“嗯”肖家洋禮貌的點點頭。
“聽說你還在大學當老師?之前發表的論文獲獎,要去國外講課?”王嘉陽的另一名大學室友也側身過來打探。
“嗯。”肖家洋寵辱不驚,淡定的點頭,他擦了擦嘴解釋道,“是一個研究項目,過段時間要去亞洲生物論壇上分享,算不上講課。”
他簡短解釋,可王嘉洋的室友聽了還是啧啧稱牛。而旁人卻恍若未見,因為大家對此都習以為常了,畢竟他一直優秀,從小如此。
“啧啧啧,看看咱們水洋洋,多拿得出手。”付棠聽到對面的談話,附耳對陳又一說道,“你不是想談戀愛嘛,要不先拿他練練?”
“付棠!”陳又一再一次低聲呵道“你今天瘋了,不說話是不是得死?”
陳又一眼刀刮着付棠得逞的笑臉,低聲提醒道,“水洋洋可是咱們所有爸媽的金蟬子,心頭愛,人家是下凡來曆練的,我要把他玷污了,我就是院裡的罪人。”
“再說,”陳又一再掃了一眼對面對話得體的肖家洋,湊到付棠耳邊賊兮兮的說,“根據這幾年我對他的觀察,我估計他是gay,喜歡男的。”
“什麼?!”付棠大呼,像聽到什麼驚天大秘密一般,成功吸引了周圍的注意力,兩秒,待桌上重新喧鬧起來,付棠忍住笑聲問身邊的人,“他喜歡男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仔細回想一下咱們這麼多年,有沒有見過他和哪個女生走得近”陳又一突然來了興緻,一掃剛才的沉悶,把自己的推測一股腦說出來。“那會兒在學校,追他的女生多吧?咱倆替他送了多少情書,你見到他有開心過嗎?他有幾次還很生氣你記得不!誰收了情書會像他那樣?”
陳又一扒拉了付棠,讓她别笑,繼續說。
“就咱們校花,班花,什麼花沒喜歡過他,他一個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