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吭聲的虎杖悠仁拍拍釘崎野薔薇肩膀,“個人有個人的活法,釘崎。”
釘崎野薔薇靜默,任由她的同期們将她帶離這裡。
他們走進人群的背影落在薰眼中,她斂下眼睫,掩去因興奮擴張的瞳孔,指甲掐進掌心維持冷靜
找到了。
一點紅小姐。
在這裡以這種面貌和對方相認,薰不大願意。她側身,稍稍拉開和男生的距離。
“先生那就按剛才說的,我們到時候見。”她微笑道。
男生點點頭,還故作有風度地道:“沒問題,我會先去外邊等你,哪有讓小姐你等我的道理。”
薰笑而不語,最後看了眼他脖頸跳動的年輕血管,她舌尖輕輕掃了掃發癢的牙齒,舌根津液分泌不止,她吞了吞口水,起身離開,去别的座台繼續賣酒。
好餓。
快餓死了。
她已經好幾天都沒飽餐一頓。
年輕的大學生,肉-體肯定很健康,血液也很新鮮吧……好餓……好餓……好餓……
因為饑餓,薰更賣力地完成今天的業績,和經理通融過後,提前下班。工資日結,經理甚至多給了她一沓獎金。
“有Free在,我們這一個月生意好很多,這是你應得的。”
少女面對意外之喜像有些惶恐,經理笑哈哈着,将獎金塞給她。不可否認,他對面前這個少女偏愛頗多。誰會不喜歡工作認真的搖錢樹?
“謝謝您,經理,我會繼續加油的。”少女神色誠懇道。
看吧,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對方更加死心塌地。
經理揮揮手,放她提前下班。
酒吧裡和酒吧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雨夜,接近淩晨兩點。路道周圍人稀少,寒風裹挾雨水斜斜凍耳,噼裡啪啦的雨聲中,少女的高跟鞋和男生的運動鞋踩在水窪發出嘎吱嘎吱的重疊聲響。
男生一手撐傘,一手攬着懷裡少女,低頭,看她柔美的側臉,自顧深情地說:“是不是有點太冷了?前面就有酒店,要不然我們先去那?”
是因為冷想去酒店,還是因為想去酒店才想去酒店,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薰笑意吟吟擡眸,眉眼不複怯怯,“先生,酒店有點太遠了。”
男生一愣,他被少女主動牽進一旁無人的小巷。
“這裡,就剛好了喔。”
他一喜,“小姐你看着很清純,原來喜歡玩這麼大嗎?”
少女将他抵在冰冷的牆上,他低下頭,要去找她的嘴唇親吻,她配合仰頭,而他動作猛然一滞。
遮擋月華的雲層在這時飄散,幾隻烏鴉站在樹梢孤寂啼鳴。慘白月霜勾勒少女輪廓,她彎起唇角,翠眸一瞬間變成詭異的猩紅,殷紅的雙唇微張,一口鋒利的銀色獠牙反光,朦胧的雨霧中,她非人類的特征格外明顯,頭頂灰白狼耳豎起,貪婪深沉的食欲徹底蘇醒。
弱小的獵物實則是非人類的危險捕食者,男生意識到為時已晚,驚恐地瞪大眼,恐懼撐滿他整個眼眶,吓到渾身顫抖癱軟。一隻冰冷纖細的手緊緊掐住他脖頸,女孩尖銳的血色長甲滲進他皮膚組織,空氣漫溢馥郁如玫瑰香的血腥氣。
他聲帶快要被硬生生掐斷,喉嚨發不出任何求救的聲響。
“我,好餓啊……”
對牆投出巨大的野獸黑影,扭曲怪誕,人如路燈下的飛蛾撲火,掙紮過後,了無聲息,利齒咬破血肉組織的聲音響起瞬間,鮮紅美麗的血液大面積噴濺滿牆和地面。
血水汩汩從屍體脖頸粗大的兩個血窟窿流出,源源不斷,滲到水窪當中,流出小巷。血腥氣在冷空氣中揮發較慢,普通人除非路過,否則很難聞到,幾百米外的三名咒術師卻不約而同地,神色同時一僵。
他們沒在酒吧尋覓到任何和咒靈相關的線索,勞累半夜,剛從魚龍混雜的酒吧出來,便聞到這股死亡的氣味,喉腔吸進刺痛小舌的寒風,毫不猶豫朝血腥氣來源奔去。
三人趕到時,呼吸哈着熱氣,氤氲眼前。他們隻見到一片猙獰可怖的慘狀,血流成河,一具形如枯槁的男性幹屍看不出生前原樣,瘦縮地倒在陰影中。
“搞什麼!「窗」不是說咒靈出沒在酒吧裡面嗎!”釘崎野薔薇忍不住吼道。
耗費大半夜時間連咒靈的毛都沒摸到,一出來就發現有人類死了,甚至地點就在幾百米外,這和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有什麼差别!
伏黑惠咬緊牙關沒吭聲,虎杖悠仁同樣不好受,攥緊拳頭,“要是我們再早一點出來就好……”
“這也不能怪我們吧!”釘崎野薔薇低罵,“「窗」在吃白飯嗎,總監部在吃白飯嗎!”
“釘崎……”
“怎麼伏黑你還要攔我?”
“不,你罵得好。”伏黑惠輕歎,拍拍虎杖悠仁肩膀,“别自責過多虎杖,這件事我們唯一的錯就是過多聽信了「窗」。”
三人漸漸靜默。
先落下不讓普通人發現這裡的「帳」,再将這裡的慘狀向輔助監督彙報,重新打起精神,靠現場殘留下來那一點微末的咒力殘穢去追查造成這次死亡事件的咒靈。
他們不忘将此次事件告訴給最信賴的老師。
遠在東京另一邊的五條悟剛做完任務,閑暇時打開手機,收到學生們傳來的短訊,神色平靜,指尖放大死亡現場照片,再看向學生們挫敗的文字,他翹起的唇角弧度未變,隐隐醞釀起駭人風暴。
讓他的學生們碰到這種事,做老師的不管對哪一方,都得好好替學生出口氣才是啊。
他精準定位到照片裡的地點,瞬移過去,擡手扯下眼罩,眸光冰冷地盯着現場快要散盡的青色咒力殘穢,掌心展開,無下限吸引力将殘穢吸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