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隻是這樣嗎？為什麼他突然感到心裡輕松了點，還有點暖流在胃裡流動，是因為果酒終究還是酒，後勁兒終于開始起效了嗎？

他們又無聲站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内場極大的喧嚣聲，程鶴斯站直身子道，“可能結果出來了。”

他确實說對了，結果真的出來了，賀蓮猜測應該在中位，好點的話，大概也是中上，前三他沒想過，畢竟有些樂隊的水平他也會啧啧驚歎。

正往内場走的時候，聽到了偏門一點争執的聲音，往那邊一看，就看到餘淼和森野在那兒。

餘淼看見賀蓮，滿臉喜悅地摟住他的脖子，語氣輕快，“我剛剛還在找你呢，你和程哥去哪啦，跟你說個好消息，哈哈……我們……額，什麼味道？”

餘淼往賀蓮脖頸間嗅了嗅，“你身上怎麼這麼甜啊，喝了什麼啊？”

賀蓮推開他的頭，“你要說什麼好消息，難道我們拿了第一嗎？”

餘淼爽快笑了一聲，和身後的森野對視一眼，道，“雖然不是第一，但！是！我們！第二！第二！第二啊啊啊啊啊！”

他興奮地叫道，伸出兩根手指不斷搖晃，抱着賀蓮的脖子的手臂圈地更緊了，幾乎要湊在他臉上親起來。

賀蓮抓住他的領子往下扯，頭往後仰，“從我身上滾下去，别發瘋。”

語氣雖然有點惡，但賀蓮的發紅的眼尾卻染上了一絲笑意，這個結果實在是出乎意料，但是有一種被承認的爽感，滿足與快感溢滿了胸膛，很想找個地方宣洩一下。

後面突然傳來一聲冷哼，“不就第二，真以為你們是世界第二？”

幾個人突然一同沉默下來，身後的人正是裡爾他們，開口說話的人是瘦猴。

“幹什麼，眼紅麼，有本事你們也拿個第二？手下敗将。”

餘淼對他們翻了個白眼，“說起來差點兒忘了呢，你們還記得你們的賭約嗎？”

瘦猴突然不說話了，隻惡狠狠盯着他們。

“該不會你們這麼沒有契約精神吧？這是打算要毀約然後和我們打一架嗎。”餘淼冷嘲道。

“我……”瘦猴剛想說話，光頭裡爾忽然用手臂擋住了他。

“說到做到，我們沒那麼不是男人。你們想讓我做什麼，我一個人做。”裡爾這句話似乎咬牙切齒吐出來的，但确實不像假的。

餘淼手臂從賀蓮脖子上收回，摩挲着下巴似乎真的在思考，而後看向賀蓮，“蓮哥，你說。”

賀蓮對裡爾的行為也感到意外，畢竟他以為裡爾真的會上來準備和他們争鬥一番，就在剛剛，他還握了握拳頭試了試自己的力氣。

手肘壓在餘淼肩上，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看到裡爾的眼神飄忽着看向周圍——全是覺得這邊有意思在看戲的顧客。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又往他後方看去，是似乎漠不關己的貝斯手夏，還有看着文弱的鍵盤手。

“到底想好了沒？”裡爾耐不住性子道。

賀蓮輕輕笑出聲，“我記性不太好，如果我沒記錯，當時你說，東角巷，脫光，留底褲，轉一圈？”

話一出口，裡爾的臉色變幻莫測，和現在掃射的五連六色的燈光沒什麼區别，隻見他似乎狠狠咬了咬後槽牙骨。

“怎麼還不動手啊，你不會不想吧？”餘淼在旁邊道。

“……我做。”

裡爾閉了閉眼睛，似乎吸了一口氣，然後外套甩在地上，解開領帶，開始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紐扣。

“動作真慢，能不能快點，有事兒呢。”餘淼說，甚至拿起了手機打算錄像，但是賀蓮的手覆蓋在鏡頭上，把他的手壓下去了，隻好撇了撇嘴收起了手機，歎了口氣。

他蓮哥還真是心軟。

裡爾的臉色更加青了，青到發白，他加快了速度，襯衫也脫下來，裡面的肌肉虬結，是特别鍛煉過的大肌肉塊，周遭的人一頓驚呼，肉眼可見的紅從他的脖子到臉依次蔓延。

緊接着，是褲子，他慢慢松開了皮帶卡扣，有點猶豫看了眼前面的人，除了賀蓮和餘淼在盯着他，他後面那倆隊友似乎都沒想看，咬了咬下唇，一閉眼，像是豁出去似的，唰一下拉開褲子拉鍊，正準備脫褲子時，又一頓驚呼，他覺得自己的臉像個火爐。

可是，肩膀忽然一沉，一股香甜的氣味萦繞過來，聽到一個又啞卻又令人心悸的聲線。

“就到這裡吧。也沒什麼好看的。”

淡而緩的聲音非常酥麻，裡爾頓時睜開眼睛，手上動作停了，一臉驚愕扭頭，但隻捕捉到賀蓮長長有些濕的睫毛，以及始終沒有散去的甜膩氣息，口中骛然莫名幹渴，等到人走遠了，他也沒有緩過勁頭。

腦子裡隻剩下濕潤的睫毛，白皙的皮膚，耳朵裡隻有沙又甜的聲音纏繞着耳膜，他莫名其妙摸着被按壓過的肩膀，心情逐漸變得奇怪。

“怎麼了？裡爾？趕緊穿上你的衣服，别他媽丢人了。”

瘦猴拍了拍裡爾失魂落魄又通紅的臉，一臉鄙夷。

但裡爾卻突然瘋了一樣緊緊抓住他的肩膀，像是要把他骨頭捏斷，雙眼迷離又充滿欲望。

“我，我的身材很差嗎？”他邊狠狠搖晃瘦猴，邊大聲吼道，“嗯？我身材很差？”

瘦猴一頭霧水，向他身後的夏求助，可是對方像看好戲一樣聳聳肩，他隻好往下盯着裡爾因為突然憤怒而起伏的胸肌，以及手臂用力仿佛能掐死人的臂肌，道，“……你突然發什麼瘋？剛剛那個該死的家夥跟你說了什麼？”

裡爾的臉上突然湧上屈辱和不甘，仿佛真的瘋了一般，衣服也不穿，滿堂見人就抓過來問，“我身材好不好？”“我身材很差嗎？”“我身材好嗎？”……

最後被人舉報，警察抓着被扣住肩膀和手腕才變得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