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姗姗來遲，到了火鍋店就已經接近快兩點。店裡的人沒有中午那樣多，森野坐的位置比較顯眼，而且他長相也出衆，所以一眼就能看到他。

鍋底已經下了，是鴛鴦鍋，霧氣袅袅的。桌椅和裝潢都非常中國，水墨字畫鑲在牆上，店員還穿着中式袍子，白瓷碗底繪着大胖小子的福娃娃。

先不說好不好吃，這一身行頭也足夠正宗了。

森野一看到他們拎着大包小包的袋子，道，“怎麼，你們進城批發了麼。once滿足不了你們？”

“哪有啊，我們這是研究商機，商機！”餘淼心虛強調，“我買了好多不一樣的琴弦呢，到時候可以研究一下嘛。”

“我看就是你自己想要吧。”

賀蓮戳穿他的小心思，坐森野對面，餘淼自然而然坐森野旁邊，程鶴斯最後過來，就坐賀蓮旁邊了，順便把手裡的果汁給他，并且插上了吸管。

賀蓮喜歡草莓味的東西，倒不讨厭這種果汁，拿過來就喝了。

森野把菜單給他們，“我點了一些菜，看看你們還想吃什麼，自己加菜。吃完就回去訓練吧。”

“害，吃飯呢，談什麼訓練。”餘淼說，“我不客氣了。”

程鶴斯說，“我都可以。你們點吧。”

賀蓮看了看小推車上的菜，森野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也不需要點什麼了，他就吃清湯的鍋，随便沾點調料，站起來道，“我去調碟。”

桌上就剩三個人了，餘淼點了幾盤肉，森野說，“你自己點的，你要吃完。”

“吃不完就打包帶走呗，放你家冰箱裡，晚上餓了我們再涮。”餘淼嘻哈道。

視線掠過程鶴斯，突然又想到什麼，剛剛光被那家琴行吸引了，倒忘記了自己先前一直問的問題，但現在問有點唐突，于是轉向森野。

“野哥，你有理想型嗎？”

森野低頭正在手機上打字，和看店的兼職叮囑着什麼，聞言一愣，“什麼理想型？”

“就是如果你談戀愛……噢你談過，我是說你挑另一半有沒有必須要符合的點？”

森野想了想，“個子高吧。”

“哦。”餘淼點點頭。

他對森野談什麼人倒沒有多大的興趣，因為見的實在是太多了，女人男人都有。隻能說森野玩的花吧，但個子高，倒是沒注意過，不過他目的不在這裡，眼珠子一轉到程鶴斯，手掌開始摩擦，非常興奮。

“程哥，你呢。你理想型什麼樣，以前談過不？”

程鶴斯涮碗的動作停下了，過了幾秒才回道，“個子高。”

餘淼感覺自己被耍了，“我說兩位大哥。你們的範圍别定這麼廣泛好嗎？”

“身高最好188以上。”森野說。

“你他媽找的姚明嗎？”餘淼知道森野取向，“程哥你？”

“……最好，不用低頭就能看到他的臉。”

“靠？”那得長多高？

森野怪異看了眼程鶴斯，繼續道，“皮膚白，長得好看，發色最好是黑色，長度到肩膀，還瘦，懂樂理。”

“野哥，你說實話最近是不是偷偷追什麼模特？”餘淼問。

程鶴斯也看了眼森野，慢悠悠道，“黑發……長度到肩膀，皮膚白，臉漂亮，手指長……會樂器……脾氣差點沒關系。”

“靠。你們他媽沒問題吧？理想型一個樣兒？誰他媽能同時滿足這些條件。我說未免也太挑剔了吧，到時候遇到個喜歡的，這些限制性條件統統都不會作數。”

餘淼話音剛落，就看見迎面走來的賀蓮，剛剛腦子裡就在尋找符合描述的人像和明星，此刻大腦一短路，話一出口，道，“你們說的，不是我蓮哥嗎？”

他蓮哥哪一條都符合啊？這不是現成的嗎？

“我靠！”餘淼一臉茫然來回看着這兩位大哥，“你們在逗我玩呢吧？”

“我開玩笑的。”森野也看見賀蓮過來了，順着話回道。

“他媽的魂都要吓出來了。”餘淼心有餘悸，“怎麼能拿兄弟開玩笑呢，這世界上也不是沒有你們描述的那樣的人，肯定有，就是有點難遇見，這輩子别想認真談戀愛了。”

“程哥，你居然也學會開玩笑了。”

程鶴斯沒回應，用紙巾仔細擦了擦涮過三次的碗筷，朝他淡淡笑了笑。

森野則是充滿審視般的看着程鶴斯。

什麼都不知道的賀蓮坐回位置上，就覺得氣氛有點怪異，把帽子拉下，拉鍊也拉開一半，頭發撩開，朝他們環視道，“你們不吃麼，這鍋裡面的菜不是煮爛了？”

“噢噢，吃，吃！”

餘淼慌亂往鍋裡面夾東西，小眼神不停地瞟着程鶴斯和森野，快跳到喉嚨的心跳還沒有落回。

不是他多想，現在稍微潦草的複盤，覺得剛才兩個人都有點奇怪，但不敢細想了，再想下去他都要崩潰了，嘴裡塞地滿滿的，來堵塞他不斷想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