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歡什麼?
我操,真是gay…?
那天又是摸我手的,又是脫衣服誘惑我,還老是莫名其妙盯着我,這回不會他媽聽了哥彈的曲子就要對我表白了?
賀蓮腦子突然嗡嗡響,他眯眼看着幾步開外的程鶴斯,程鶴斯的眼神依舊很黏糊,黏在他身上,總是很淺透的眸子,非常透徹,心思清晰可見。
他啟齒——他在說什麼?
他在說喜歡我?為什麼餘淼不驚訝?
“……你……”
我什麼?他到底要說什麼?等等坐的太遠了,聽不清。
賀蓮突然蹭一下站起,走過來——
“我喜歡……”
是不是有病?
“你他媽喜歡什麼喜歡?”他猛然打斷程鶴斯,要給他點顔色看看,兇巴巴道,“我不喜歡男的,不是gay,直男,懂?”
……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賀蓮看向餘淼,發現他眼睛睜大了,嘴巴也張大到能塞進一個雞蛋。
賀蓮:“?”
“蓮哥……你咋了,”餘淼咽了咽口水,看看程鶴斯,又看向他蓮哥,“沒人問你喜不喜歡男的啊,就算你不喜歡男的,也不用說這麼大聲吧,這不是很正常嗎?”
“……那他剛剛在叽歪什麼?”
“眼鏡兒剛剛說喜歡你壓弦的方式,還說你的指法很特殊,他很喜歡你彈……”
後面的賀蓮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我操?
他咬上食指關節,看向程鶴斯,對方目光越坦然,就顯得他此時多狼狽。
所以他剛剛不是對我表白?那我反應是不是太刻意了?等等,這個不是重點,他不是表白,為什麼總用那種暧昧的眼神看我?我的錯覺?
……
“蓮哥?蓮哥!”餘淼朝賀蓮耳朵叫了一聲。
賀蓮覺得頭有點暈。
這夕陽也太晃眼了吧?
“你沒事吧?”餘淼看到賀蓮把琴收起來了,問,“不練了嗎?”
“不練了,我冷。想回練習室。”
“啊?那好吧,”餘淼緊跟着收拾自己的琴,他喊上程鶴斯,“眼鏡兒,走,現在帶你去。”
“幹什麼?”賀蓮突然清醒了點,“什麼意思?我讓他一起了麼?”
“?”餘淼一頭問号,“不是你剛剛點頭了嗎,眼鏡兒說想來我們平時練習的地方看看,我想着他生活除了學習太枯燥乏味了,給他解解悶。”
“再說了,”餘淼湊過來說,“拉拉關系,對我們也不是沒好處啊,感覺他挺好相處的。”
操。我他媽什麼時候點頭的。他表白……不是,他說喜歡……不是,他沒說喜歡我……
他媽的,他煩不煩?
“蓮哥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餘淼看賀蓮一直抓自己後腦勺的頭發,往那一看,驚道,“蓮哥你脖子後面怎麼這麼紅啊?過敏了嗎?”
餘淼想扒開賀蓮領子看。
賀蓮頓時擋開他,餘光裡看到程鶴斯朝他彎了唇角,他把衣領立刻立起來。
媽的,笑個鬼啊。
敢嘲笑我?
“蓮哥,你别走那麼快啊,這邊樓梯道黑,容易摔。”餘淼說,”蓮哥,你耳朵怎麼也紅了?”
“……話怎麼這麼多?走不走了?”
“那還帶眼鏡兒——”
“要他媽帶就帶,在bb揍你了。”
“蓮哥你怎麼突然脾氣這麼大?”
“閉嘴。”
-
東角巷,live house。
天色漸暗了,路燈早早就亮了起來,越往巷子裡走,人越多,或坐着、蹲着、站着,抽着煙,喝着酒,大聲說着話。
程鶴斯和賀蓮一前一後在巷子裡走着,中間隔了有三個人的距離,像兩個毫不相幹的人,隻是程鶴斯偶爾頓一下,頭微偏,等賀蓮走近了,才繼續往前走。
賀蓮給餘淼發消息:【買個蛋糕這麼久麼?】
他實在是不想和程鶴斯單獨相處,因為天台上的事情。
【三水:我在等店家現做,現做的好吃。委屈誰都不能委屈我蓮哥啊,别着急啊~你先帶那眼鏡兒過去。】
賀蓮剛敲幾個字母,突然聽到一串有節奏的口哨聲,而且愈來愈近。
拐角處,有幾個高大的白人歪斜站在牆邊,藍或棕色的眼睛朝這邊死死盯着,目光炯炯,他們指尖夾着煙,拇指和食指放嘴裡,吹起一聲又一聲充滿戲谑意味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