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萊看波浪卷表情怎麼看怎麼奇怪,她頓了頓,從口袋掏出那張業主須知:“算了,把這個帶回去。我不建議你們走我的路,至于原因不用我說了吧?”
波浪卷神色剛有了緩和,又提起一口氣:“為什麼不要走你的路?”她接過須知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問題。
寶萊斜睨她一眼,笑得高深莫測:“唯一一根筆在我這。”
波浪卷:“……”
待将波浪卷送走後,寶萊把整個“白布”扯下來疊好,體積依然大得煩人。她捏個小角剪下,塞到倒空了的調味瓶中,那一小群白色生物很快就與殘餘粉末融為一體,變成一團淡綠色粘液。
把調味瓶放兜裡,再用應答機向服務中心打了個電話。
鈴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寶萊在心裡暗歎服務到位的同時,電話那頭的幸存者就已經開始問問題了:“為了驗證您業主的身份,我們這裡需要您提供一些7402業主的信息,無論什麼方向都可以。”
看來是紅方的人。
寶萊覺得這問題不好,因為她回答不上來:“這和我的身份有什麼關系?”
幸存者依然很禮貌很客氣道:“我們這邊有另外的驗證渠道,您隻需要提供相關信息就可以了。”
“7402的業主嘛……”寶萊拉長語調,大腦飛速運轉,手裡線索關于7号樓的少之又少,或者說樂康小區哪棟單元樓的信息她都沒有。
她想編兩句,卻一時腦袋空空。
拖延的時間有些長,對方忍不住“喂喂”幾聲:“請問您還在嗎?”頓了頓,像是收到了什麼指示:“還是說,您并非樂康小區的業主呢?”
“你在質疑我?!”寶萊想到了解決辦法,她故作怒氣沖沖正要挂斷電話來個“斷網重連”,臨了一時福至心靈,嘴巴不由自主地說出:“這事關業主隐私,如果有任何問題,去找主理人吧。”
說完,寶萊自己愣住了,她猶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應答機,透黑色的屏幕倒映出她的模糊模樣。
是誰控制了她?
不,應該說是身為業主,她“理應”這樣回答。
電話那頭安靜下來,似乎提到“隐私”“主理人”時對方也頗為忌憚。
寶萊卻已經不在意對方的态度了。
她隻記得宿舍須知裡有提到過“尊重他人隐私”,雖說業主是服務對象,可沒有哪條須知明确說不能談論業主的信息呀?泥巴人和紙人業主不都是指名道姓地提嗎?
不對。
寶萊仔細回憶後才發覺,泥巴人的“提”隻是提了那麼一兩句,更多的是隐晦的指示,與此同時,它身上淤泥的流動速度變快,眨眼睛便消瘦了許多。
而紙人業主就更明顯了,它完全是軟塌塌地搭在椅子上,這幅模樣就跟泡在水裡差不多。
寶萊有點想笑又懷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紙人業主為了聊八卦、硬是把自己聊成快死了的樣子……早知道當時就該動手!
很喜歡副本,就喜歡這種随時随地會挖出點什麼線索的副本。
寶萊笑眯眯地模仿紙人業主打電話來的語氣說:“說好是一個問題就是一個問題哦,如果業務能力不到位的話是沒法留在咱們小區的。”
“啊?”電話那頭的幸存者愣住了。
“3401房間很亂,來兩個人幫我打掃一下。”寶萊開始點名:“我要一男一女,男的身高185左右,手腕有痣;女的身高175左右,手上有繭……嗯差不多了,就這樣吧,趕緊過來。”
她說完就挂了電話,完全不管另一邊幸存者該如何焦心慌亂。
田有志捧着電話筒直愣聲,聲音是外放的,不用他重複,在場人都能聽到3401業主的要求。
因為和藍方的合作,關旭和田有志作為兩個傷者,一個在門崗值班,一個在服務大廳堅守,還有一個普通幸存者正與藍方一起巡邏。
可以說,現在僅剩的行動力就剩下季白和李霖花了。
聽到“手腕有痣”時,李霖花下意識瞥了季白手腕一眼,沒有。
她還沒想好去哪找這個手腕有痣的人,季白就舉起另一隻手,手心還有尚未愈合的傷口,一點小痣就在手腕内側。
而“175”“手上有繭”的女人隻有李霖花。
兩人對視一眼,對這個指向明确的人員要求隐約感到不安。
臨走前李霖花叮囑留守大廳的田有志,語氣猶豫:“你……不要急着接電話。”她歎了口氣,愧疚之餘又無計可施:“我會去找藍方說明情況的。”
實在是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