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臉男是有點怕寶萊的,他說完話就後悔了。
寶萊:“不行嗎?在你們來之前我是想進去看看的。”
說這話時她語氣自然,眼都沒眨一下就說要直奔詭異窩。長臉男這才想起眼前女生的“豐功偉績”,一時眼神躲閃,沒敢回答。
雷明解釋:“這樓裡有東西……”
他們出來時也想順路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這裡是離保安室最近的居民樓,為了保險起見,即便真的引出什麼東西,也能讓他們有逃跑的時間。
“什麼東西?”
雷明:“李貝按的5樓。剛開始門沒開、應答機也沒有聲音,我們以為5樓沒人,李貝問要不要換個号碼試試,他話剛說完,門就開了。”
單元門打開後是黑洞洞的樓道,應答機出現5樓業主的聲音,非常熱情地招呼他們來做客。
“而應答機裡的聲音很奇怪,我聽着是我們葉顧問的聲音,小孟聽着是她媽媽的聲音,每人聽到的聲音都不一樣。”
“我聽到的是我奶奶讓我去吃茶葉蛋。”長臉男眼中閃過驚恐:“可我奶奶早就死了,還是我給她送葬的!”
從一言不發到熱情邀請,在聽到熟悉聲音時,每個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雷明拍拍長臉男的肩膀,對寶萊說:“本來我還想站在門口看看,但樓道裡傳出水滴聲,越來越近……後來我們還沒走遠就聽到單元門自己關上了。”
水滴聲?
餘光裡有人靠近,寶萊擡頭瞥了眼,是那兩個無面人保安過來了。
行走姿勢與常人無異,站在不遠處無聲催促着,若不是在意穿着藍馬甲的寶萊,說不定會走上前來。
雷明沒時間再細究寶萊受傷的事,他加快語速:“不說這個了,你自己注意。我這裡有一些線索要你幫忙帶回去給大家,我們還在巡邏,不能擅離崗位,等晚上集合再交換情報。”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得整齊的紙張,看花紋應該是從那記錄員李貝的筆記本上撕下來的。
寶萊目送四人離開,這才将看向紙張裡的内容。
1、保安人員上崗期間必須統一穿着公司或單位發放的制式服裝。上崗前需檢查制服,确認其整潔、幹淨,無破損、污漬、異味。
2、路燈暗時為白天,白天巡邏時,保安見到業主時需面帶微笑、主動打招呼并詢問是否需要幫助。路燈亮時為夜晚,夜晚巡邏時,保安必須手持特制手電筒,行走路徑需嚴格按照既定路線,不可偏離,不可回頭。
3、小區内若發現遺失物品,都應妥善保管并登記在冊,等待失主前來認領。
4、保安是業主忠實的夥伴,應在業主需要時提供幫助。
5、門禁系統是小區安全的第一道防線。保安可要求訪客出示有效證件,證明其小區居民的身份後才可通行。任何未經允許或無法證明其身份的人員,都将視為對小區安全的威脅,堅決拒絕其進入,必要時可以付諸武力。
6、若遇到向你尋求幫助的物業工作人員,請立即将其帶往保安室,并打開入門左手第二個抽屜,将裡面的文件交給物業工作人員即可。
7、作為小區保安,需時刻銘記自己的使命與責任。守護小區及業主的财産,勿讓時間的流逝消磨了意志與信念,始終保持對工作的熱情與專注。
無論是在物業須知還是宿舍須知裡,保安隊都是作為一個獨立且輔助的存在,甚至在物業須知中專門提出工作人員可以向保安尋求幫助。
但在雷明帶來的保安隊須知中,保安是業主的夥伴——這一微妙的差别很難讓人不注意。
寶萊将紙收好,看着牆上沉默的應答機,她想了想,淡定地按下了頂樓的号碼。
“嘟——”
一聲提示音後,應答機裡沒有傳出任何聲音,寶萊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等着。
兩方像是在角力,誰先說話誰就輸了。
寶萊心頭一動,忽然往左走了幾步,腳步極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下一秒,身旁傳來巨響。
從天而降一個花瓶精準地砸在她剛剛站定的位置,從8樓的高度摔下來,花瓶粉碎四濺,花瓶裡的水也随之散開滲入地縫。
寶萊擡頭,頂樓的窗戶剛剛合上,天色有些灰,讓她神奇地看到了窗戶内模糊的影子。
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交織着驚懼和癫狂。
“……嘟。”
此時應答機才停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