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樓下,由遲憫、姚以京、肖馳三人圍着一張木桌坐着,其間氣氛極其詭異。
姚以京擡眼,看向坐于他對面、言笑晏晏的由遲憫,開口問他:“由少主,你既與池仙子關系甚好,那想必你定知曉,她身上的寒荊之毒從何而來的了!”
聞言,由遲憫卻顯得泰然自若,他用一種平淡至極的語氣說道:“姚少主,在下雖與池仙子同門,但并非映夜宮中弟子,即便在下與仙子關系再好,也不甚了解她的私事。
“她身中寒荊之毒一事,在下亦是聞所未聞,更别說是知道她如何中毒了。”
“寒荊之毒,乃天下奇毒,即便是在修真界,也極為罕見。池仙子卻身中此毒,實在是蹊跷啊!”
姚以京并不打算就此作罷,他意有所指地說了這樣一句。
“所以呢?”由遲憫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他将矛頭反指向姚以京,“姚少主,你這般繞來繞去的,究竟想說什麼?”
姚以京看向他的眼神毫不掩飾其中的冰冷與銳利,“此事詭異至極,要說池禦虔從始至終都是無辜的,恕我不能輕信。”
由遲憫輕哂,道:“姚少主,你對池仙子的懷疑從來都是毫無根據的,在下不知,姚少主與池仙子到底有何過節,隻不過,姚少主你這般處處針對池仙子,可是有失你姚家少主的風範呐!”
由遲憫倒不會像池禦虔那般将姚以京看得緊,在他看來,此人心性急切,城府不深,雖是謹慎了些,卻沉不住氣、不擅隐忍。
他這樣處處刁難池禦虔,卻又一時半會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控告池禦虔,隻知道日日圍在嚴挽城身邊呫呫不休,到最後,隻會遭其厭煩,甚至是懷疑。
“呵,你别以為我不知,你早與那池禦虔串通到了一塊兒!若是日後讓我抓到了什麼把柄,你們二人,可别妄想能落個什麼好下場!”
姚以京毫不留情地撂下狠話,拍案起身拂袖而去。
“唉,何必呢!”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肖馳開了口,裝模作樣地歎了一聲,“同為六大仙門的仙友,本應和和氣氣地相處才是啊!”
由遲憫瞟了他一眼,心中冷笑:這老逼登也不是啥好人。
剛下樓便撞見這一幕的曲螢有些疑惑:“姚少主怎麼了?為何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由遲憫但笑不語,若無其事地品了一口茶。
姚以京走至窗邊,此處四下無人,他攤開一隻手,手掌之間,躺着一隻用符箓折成的紙鶴。
“池禦虔身中寒荊之毒,行事詭異,還請長老暗中徹查映夜宮底細,找出此女之罪證。”
他對着那隻紙鶴輕聲念完這麼一句話,那紙鶴便像活過來了一般,在他掌心上撲棱了幾下薄薄的紙翼,便展翅飛至空中,消失在了天際。
“瞞你?”池禦虔決定繼續裝傻,“我怎麼會瞞你呢,挽城?”
嚴挽城輕笑一聲,飽含諷刺地看着她,顯然不吃她這一套。
見糊弄不過去了,池禦虔歎了一口氣,說:“我昨日與那魔物對峙時,它告訴我一些很有趣的東西,挽城,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嚴挽城眉頭微蹙。
“它告訴我,你是鳳族血脈。
“挽城,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聞言,嚴挽城的臉色倏忽沉下,往日的溫和漸漸淡下。
池禦虔平靜地注視着他:“我們都有不想說出的事,如果彼此信任,就沒有必要事事和盤托出了。”
嚴挽城冷笑一聲:“阿虔,你還挺會歪理邪說的。”
沒錯,她确實是在胡亂瞎扯。
池禦虔面不改色道:“這不是歪理邪說,我隻是在和你闡明事實!”
嚴挽城的神色變得難看:“這不一樣,阿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