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燭光将二人的身影映在光可鑒人的地上,朦胧迷離,像是随時都會消散的水霧。
“那看來,掌門你還是不信任我呢!”池禦虔扯出一抹苦笑,無奈地說道。
“我不想懷疑你。”嚴挽城語氣極其平靜,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色。
池禦虔怔了怔,她問:“那掌門把我叫到此處來,又為何事呢?”
嚴挽城忽地哽住了。不知為何,幾杯清酒下肚,他竟有了要與她坦白一切的心思。
告訴她他曾懷疑過她,告訴她自己不想懷疑她。
面對他的不語,池禦虔也不大在意,她笑了笑,說:“挽城想知道我想要什麼,那我就告訴挽城。
“我想要平平安安度過這一生。
“可我想要的,挽城你給不了我。”
“為何?”聞言,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信不過你。”
“為何信不過我?”
這份不依不饒的模樣倒是惹得池禦虔覺得有些好笑,她垂下眼眸,輕聲道:“你是掌門,是清虞派的掌門,是六大仙門的仙首,你要統領修真界,要護這天下蒼生,而非我這等小人物。
“就好像你要養護的是一片繁茂森林,又怎會有暇顧及腳下那一隻随時會被踩死的螞蟻?”
池禦虔擡起眸,平靜地與他對視。
“更何況,掌門,我又為何要相信你?”
一時之間,嚴挽城無言以對。
“我接近掌門,僅僅是因為我将掌門視作我的密友,畢竟掌門先前對我多加照顧,我可做不到忘恩負義!”說完,池禦虔歎出一口氣,“掌門還有别的事要問嗎?”
嚴挽城不語。
“那我就先走了。”池禦虔笑了笑,轉身朝門外走去。
“可我不是。”在她一隻腳踏出門檻前,身後又響起他的柔音。
“什麼?”池禦虔回頭,作出一副不解的模樣。
嚴挽城走上前,再度湊近了她。
“我接近阿虔,不是為了别的,而是因為——
“我心悅于你。”
“……”
死寂一般的沉默。
“掌門,你喝醉了。”許久,殿内才回蕩起池禦虔幹巴巴的聲音。
“興許是吧”嚴挽城隻是敷衍地回了一句。
“呵呵,那挽城你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池禦虔又幹笑了兩聲,後退半步作勢要開溜。
誰知不等她有下一步動作,嚴挽城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死死鉗制在原地。
他欺身逼近,二人之間像是隻隔了一層紙,親密無比。
“阿虔,我說,我心悅于你。”
“我……”
低沉的嗓音剛落,池禦虔便被用力往前一扯,整個人都撲在了此人懷中,她被對方的這一系列動作唬得暈頭轉向,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自己的唇瓣便覆上了一層溫暖柔軟。
那一股溫熱伴随着清酒的香味流連在她的唇舌之間,熟悉而溫柔的觸感,将她瞬間拉回到在日音山的那一晚。
昏暗的光線,不理智的頭腦,二人也是如同現在這般,相擁相吻,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