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驚心的黑色血液順着少女的屍體淌下,蜿蜒而出,漸漸在池禦虔的眼中扭曲變形。它似一條烏黑的長蛇貼着地面遊走,蔓延至她腳前的地面,随後纏上她的腳跟,順勢往上攀……
鑽心的疼痛再度朝着她席卷而來,掌心已在昨日被掐得血肉模糊,池禦虔沒辦法,隻能緊咬住舌尖,強忍這漫長的折磨。
看着那已失去生命光彩的少女,恍惚之中,池禦虔的思緒拉回到昨日之時……
“昨日奴婢來尋三小姐時,尋至這扶槿院中,便見她進了主内殿裡,回來再也沒出來過。今日事情一出,奴婢便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熙禾跪在階下,用平緩的聲音叙說着她在嚴家的遭遇。
“池仙子助奴婢殺了仇人,奴婢很是感激。奴婢雖一直蟄伏在嚴府卧薪嘗膽,卻久久不敢為妹妹報仇雪恨,隻能日複一日地活在這仇恨與愧疚之下。
“現如今,嚴芷徽已死,奴婢的一個心結已解,若池仙子能助奴婢解開另一心結,奴婢願為仙子替罪,為仙子開脫。”
池禦虔冷眼看着她,面無表情道:“說吧,你想要做什麼。”
“嚴芷徽隻是殺害奴婢妹妹的其中一個兇手,而嚴家,則是她的幫兇。
“還請仙子,殺了嚴恩言夫婦。”
“……”
熙禾将一袖珍的紅色錦盒捧在手中,池禦虔揮了揮手,熙禾便上前将盒子置于她面前的石桌上。
打開錦盒,裡面僅有一粒豔紅的園渾藥丸。
“彼時,熙禾認罪後,便會自我了結。死無對證,沒有人會懷疑到池仙子的頭上。
“池仙子若答應了熙禾的請求,還請仙子給熙禾一個承諾。将這寒荊之毒服下,到時嚴恩言夫婦死後,仙子便到毓山去尋奴婢的表兄,這錦盒為信物,表兄自會将解藥交出。”
池禦虔手中把玩着那錦盒,卻沒有說話。
熙禾見她那不置可否的态度,便接着道:“池仙子放心,這寒荊之毒服下,雖會在毒發時受些肉身之苦,但不至于将人置之于死地,隻不過會稍有些痛苦罷了。”
“……”
池禦虔睜開眼,嘴裡彌漫着一股腥甜之味,她定了定神,隻見眼前衆人一片手忙腳亂,耳邊還有一陣陣刺耳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