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清冷甯靜的雁錦河難得地迎來了一次熱鬧的場面,沸騰的人聲仿佛要将這淌下的河水填滿了。
隻不過,這份熱鬧倒不是什麼喜事。
一雍容華貴的婦人跪倒在地上,雙手掩面,淚如雨下,她哭得悲痛欲絕,在一旁扶着她的,是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他的臉龐在此時因極度悲傷而變得扭曲。
隻因那置于二人面前血肉模糊、不堪入目的屍首,是他們往日捧在心尖上的女兒。
“徽兒……我的徽兒啊……”
嚴夫人不住啜泣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可見已經哭了有好一會兒了。她緊緊攥着嚴家家主嚴恩言的衣袖,努力不讓自己哭暈過去。
“清、清虞掌門!”
人群中傳出一聲呼喚,嚴夫人的啜泣頓了一下,二人紛紛朝聲音傳來了方向看去,人群中自行避出了一條道讓那清透絕塵之人走出。
嚴挽城掃了一眼眼下的場景,随後看向了場面的中心人物。
“侄兒!挽城侄兒!”
見了此人,嚴夫人宛若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絲毫不顧自己往日矜持端莊的嚴家夫人形象,踉跄着奔到他身前,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衣袖。
“我、我的徽兒……徽兒她……”嚴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已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嚴挽城神色嚴肅含傷,他柔聲安慰道:“嚴夫人,節哀。”
他握住嚴夫人的手腕,想将她的手拉開。
嚴恩言見狀趕忙上前,将他的夫人拉開,對嚴挽城沉聲道:“挽城侄兒,我的徽兒被歹人這般殘害,手段殘忍至極、令人發指,這不單單是對徽兒的惡行,還是對我嚴家、對清虞派的不敬!侄兒定要助嚴家找出這殺人兇手,為徽兒報仇啊!”
嚴挽城點了點頭,信誓旦旦地說:“嚴家主放心,此等令人發指之行徑,我作為清虞派的掌門、六大仙門的仙首,絕不會坐視不管!”
“挽城侄兒,我徽兒向來與你親近,她知書達禮、蕙質蘭心,如此純善我徽兒,被人這般下毒手,你若是找到兇手,定不能輕易放過他啊!”嚴夫人稍稍緩了一下情緒,也開口央道。
在不遠處聽着的由遲憫不住扶額:tm這嚴夫人不睜眼說瞎話嗎!
嚴挽城皺起眉頭,沒再回她的話,隻是說道:“嚴芷徽的屍體為何會出現在這雁錦河中呢?”
言出,衆人皆是一愣,隻有由遲憫臉上隐隐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由少主,你的由府離這雁錦河最近,你可有發現什麼異樣?”
果不其然,嚴挽城将矛頭對準了他。
嚴挽城這話意有所指,此言一出,衆人紛紛回頭望去,朝那位翩翩白衣公子投去懷疑的目光。
由遲憫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扯出一個坦淡的笑容,故作鎮定道:“這……在下也不知。”
“你!是你!”此時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嚴夫人又忽然開始激動起來了,她倚栽嚴恩言懷中,哭得紅腫的雙眼死死盯住由遲憫,她仍帶着哭腔抽泣道,“徽兒……她日日念叨着你,若不是你,她怎會、怎會……”
……
由遲憫無比心累:就算是狗也不能亂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