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嚴挽城的狀态極為不佳。
池禦虔就倚在距他不遠處的一棵樹旁,默默注視着閉眼打坐的俊美男人,心念電轉間,她的目光晦暗下來。
她深知這是男人中毒的征兆,先前之所以為他上藥,是因為那毒素根本影響不到嚴挽城的性命,讓他清醒,也好别讓他給自己添什麼麻煩。
可現在看來,他的意識已經慢慢模糊了。
池禦虔暗暗忖度,待他意識再渙散些,興許自己便可一劍了結他的性命,到時候下山,沒了嚴挽城這一大威脅,以她如今手上囤積的實力,足以與六大仙門抗衡。
心中思慮萬千,池禦虔卻俨然沒有在意,眼前之人已經有了動靜。
霜雪漼溰,颀長身影緩緩站起,好似倨傲不羁的挺拔寒竹,池禦虔愣了愣,随即上前。
“掌門?你還好嗎?”池禦虔蹴然問道。
馧馛蓮香襲來,嚴挽城卻覺煩悶無比,想要伸手将身前之人推開,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掌門,你發燒了?”池禦虔摸到他炙熱得吓人的體溫,不由吃驚,“怎麼這般燙?”
她擡眼,剛想說些什麼,卻冷不防對上了他隐忍的目光。
他面色蒼白卻兩頰泛紅,那一雙清眸蒙上了湝湝水霧,噙着瘋狂的欲望。
池禦虔的心蹬地跳了一下,“掌門?”這個樣子,該不會是……
下一秒,男人擡手,蓦地反手将她緊緊抱在懷中,被猝不及防地禁锢住,池禦虔不由瞪大了雙眼,滿眼難以置信地擡頭看他。
“你……”
可方喚出一個字,一道微涼的柔軟便覆了上來。
“唔……”
眼睛瞪得像銅鈴,池禦虔睜得大大的眼睛中映滿了對方動情的臉龐,那一刻,池禦虔本在正常運作的腦子瞬間宕機。
天呐!她的初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嚴挽城吻得很急,像是飽受饑餓的人遇到了滿桌絕味珍馐,恨不得将她蠶食進腹。
舌尖探出,溫軟濕潤交融在一起随後輕柔地愛撫吮吸,他本能地要将這片溫柔占為己有。
池禦虔整個人都要被他吮麻了,唇齒交纏間,仿佛有千萬股電流傳遍全身,叫她不由戰栗觳觫。
溫濕的觸感下移,嚴挽城輕咬過她的下巴和玉頸,池禦虔瞳孔猛然收縮,她抽出腰間醒霜劍,朝他毫無防備的後頸抹去……
铛——
然而下一瞬,長劍被一道一閃而過的耀光猛地彈開,池禦虔訝然失色。
是護身陣法嗎……
池禦虔方從情迷意亂中掙脫的绯紅臉上閃過一抹恨意。
明明是這麼好的機會……
這護身陣法可護嚴挽城在失去意識之時平安無虞,以池禦虔的實力,定是破不了的!她隻是沒想到,此人竟防備至此,料到受傷害可能會遭遇他人毒手,竟不惜耗費大量靈力開啟護身法陣!
無可奈何,池禦虔隻得作罷。
“唔……”下一秒,一陣微涼柔軟從自己的敏感處傳來,低頭一看,對方的唇齒竟已舔吻到了自己的鎖骨處!
這家夥,平時那般涅而不淄、正人君子,誰知這私底下竟如此孟浪!池禦虔紅着臉,抓上他的肩頭,忍不住喚他:“掌門,挽城……”
“嘶——”嚴挽城猛地清醒,唇分,一雙水眸也澄明了幾分。
池禦虔這才發現,自己是抓到他肩頭的傷處了,她慌忙道歉:“抱歉掌門,我不是故意的!”
嚴挽城此時的臉是又紅又燙,因為清醒後睜眼他看到的場景是:池禦虔被他緊緊抱在懷中,兩瓣粉嫩的唇被撕咬地紅腫,唇下沿着下颌、肩頸一路都是暧昧缱绻的水痕,淩亂的衣衫被褪至胸口處,白得一望成雪。
他的視線觸電似的被彈開了,肌膚缱绻相抵的溫熱仍殘留在身,不由叫人眷戀。
“你……”眼下這般場景不用想都知道方才發生了些什麼,他方想說什麼來緩和一下,然下一瞬,那一種奇異之感又席卷而來。
“挽城?沒事吧?”
僅存的一縷理智搖搖欲墜,那瘋狂的情欲又在猛烈攻擊侵吞他的意識了。
“你、你離我遠一點……”他艱難開口。
池禦虔愣了一下,随後get到了他的意思。
可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去幫他纾解嗎?他一個人能硬挺過來?
“挽城,你不用我幫你嗎?”
池禦虔輕飄飄一句話,傳到嚴挽城耳中卻不亞于在赤裸裸地勾引,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無辜至極的女人,在一瞬間便感覺到自己的心理防線似是被洶湧潰渱的洪水徹底擊垮了。
他再也無法忍受,連連後退數步,咬牙竭力轉身落荒而逃。
“嗯?”
池禦虔站在原地一臉懵。
思忖片刻,她袖子一抖,将那戰戰兢兢的饕餮甩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人家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見阿虔饒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池禦虔怫然,一巴掌甩過去,“給我跟上去,看看他去了哪!”
饕餮捂着腦袋嗚嗚嗚地跑了。
池禦虔将衣衫攏好,卻聽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傳來。
“豔遇不成是不是很失望?”
池禦虔冷冷轉頭,面無表情地待着來人:“你是有什麼偷窺的癖好不成?”
由遲憫無辜地聳了聳肩,“不關我事啊,我一上來你們就開始卿卿我我摟摟抱抱了,不過這嚴挽城居然定力這麼好,美色當前竟能不為所惑!”
“……”
“唉行了,我打死也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吧!”看着她一臉陰郁蝕骨,由遲憫讪讪道。
“你那邊情況如何了?”她問。
“不大好,今日下午他們已經下了山,發現嚴挽城仍未歸來,六大仙門亂成了一團。
“另外,姚以京想帶人來搜查映夜宮,被我擋了兩回,但看樣子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池禦虔無奈:“沒辦法了,我隻能明天和嚴挽城一同下山,希望屆時情況不會太糟。”
略談幾句,由遲憫便離開了,池禦虔站在原地,等來了折返回來的饕餮。
“什麼情況?”
“他……”饕餮斟酌了一下用詞,道,“投湖自盡了。”
“?”
睜眼之時,映入嚴挽城眼簾的,是三千如絹青絲。懷中溫香軟玉輕輕抵在他的胸前,女人緊閉雙眼,一張清透絕沉的臉龐略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