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滿的冰箱除了水果和飲料，沒有任何食材可供聞祈安施展身手，他在手機上買了一些，轉身回到了房間。

“怎麼了？”姜滿看到門被打開，俊朗的身影複又出現，努力壓平嘴角，可有些困難，她已經感受到兩頰漸漸升起了熱度，隻得借助書本掩蓋。

“沒菜，”聞祈安走到她的床邊坐下，俯身貼在她的嘴角輕啄，又摩挲移到唇珠輕輕一咬，“要等一會兒。”

他的發稍撓在她的眼角，她猝然笑出了聲，清脆銀鈴般的笑聲還帶着一點喑啞，眼角和嘴角紛紛上揚，油然而生的喜悅溢出，充斥圍繞着兩人。

聞祈安看着她笑意也漸漸堆了起來，桃花眼裡星光燦燦，餍足和愉悅交相輝映，照亮了她的瞳孔。

“你在學法語？”他瞥見擺在一旁的書本，是他并不陌生的法語書籍。

“嗯，”姜滿伸手撈過書本，流利的一連串法語吐了出來。

大意是：今夜我愛你，小朋友。

她此刻的姿态與法語适配極了，慵懶又惬意，随性又自在。聞祈安聞言勾起嘴角，身體向前壓了一些，胸膛和手臂的肌肉因為用力露出了明顯的線條和輪廓，他刻意在她面前誘惑着她，壓低嗓音同樣用法語回複她，“我也愛你”。

姜滿果然受不住他的誘惑，手指劃過他肩頸的線條，雙手環了上去。

聞祈安抱着她起身，一手托着她的臀，向上癫了一下，走出了卧室。

她就在懷裡。

聞祈安輕笑出聲，呼出的氣流打在她的耳垂，看見她的頰旁泛起一陣雞皮疙瘩，他的笑容更甚。

姜滿報複性地揉捏着他的耳垂，可他巋然不動，她又将他的頭發揉得一團亂，“你的頭發怎麼又直了？”

她明明記得之前他的頭發是卷曲的。

“濕了就會卷，幹了又直了。”聞祈安也不在意她的一些小動作，他甚至覺得可愛極了，把她放到沙發上，他也不梳理自己的頭發，泰然自若坐在她的身邊，給她遞了一杯溫水。

“好神奇。”姜滿好奇地扯着他的頭發，兩眼亮晶晶的，結果就是把他的頭發弄得更亂糟糟。

門鈴響了。

聞祈安頂着雞窩頭拿了外賣回來，路過姜滿時，縱容地看着她調皮和得逞的模樣，自己也笑了起來。

姜滿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看見塑料袋裡的新鮮食材，口水不自覺分泌，趴在料理台上踮着腳，迫不及待地問：“我們吃什麼？”

“今天來不及準備什麼，做個黑椒牛柳和三杯雞，”聞祈安選出接下來要用的食材，“再做個湯吧。”

“番茄蛋湯。”姜滿點菜。

聞祈安點頭，把剩下的食材裝入冰箱，空蕩蕩的冰箱隻一瞬就被塞得滿滿當當。

“可你買這麼多，我也不會啊？”

“明天和後天。”

“什麼意思啊，你賴在我家了啊。”姜滿笑着調侃。

聞祈安把菜放進水槽，理所當然地擡起頭看她，“明天你不是休息嗎？”

“你也休息？”

“嗯。”

“那也行。”

“而且我星期天就要走了。”

姜滿的笑容凝滞在臉頰，然後瞬間斂了起來，咬着嘴角，她遲疑地開口，“去哪裡？要去多久？”

“在c省的山坳裡，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她還是沒有說話，才剛确定自己的心意，才剛鼓起勇氣和他在一起，内心說不清是失落更多，還是沮喪更多。

“其實我原本是想等我回來後再和你表白的，”聞祈安将她的表情和情緒納入眼中，手上的活卻不停，“可我看到他抱着你，和你一起回家，我怕……”

眼神又變得無措，再回想到當時，他仍舊會感受到那陣冰冷與慌亂，“我怕你又和他和好了。”

“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要以他的名義來照顧我？”話題被轉移，她的思維也被拉開，“你就不怕我把你對我所有的好加在他的身上，然後和他的感情越來越好嗎？”

“我怕，”聞祈安點頭，他沒有擡頭，“可我更怕自己沒有借口接近你。”

“至少以他的名義你不會拒絕我。”

她沒有看見他的表情，單從語氣就能感覺到他的無可奈何，她根本想象不到，會有人這麼深刻地，這麼卑微地愛着她。她從來不覺得單方面的感情能持續多久，也不覺得年輕時的喜歡能有多認真。

就像邊程一樣，他就像是一陣風，來得時候能感受他的存在，走得時候又無影無蹤。

可聞祈安與他截然不同。若是他一直不說，一直保持缜密，她可能根本不會發現疏漏。他的感情就像是一個密不透風的糖罐，隻對她敞開，隻有她能品嘗到這甜膩的蜂蜜。

剛才升起的一些不确定與擔憂就好像一縷煙，很快就随風消逝。

她是被愛着的。

這一認知讓她覺得愉悅，這就夠了。她不去追問為什麼會愛她，又什麼時候愛上她，隻要他愛的是她，就行了。

至于他能愛她多久？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她還是不敢去期盼有永恒的愛情。

熟悉的香味飄蕩在空氣，她的味蕾又不聽話地強調着存在感，空虛的胃也不甘示弱，她喜歡這樣的生活，精神與身體都能被滿足，連油煙機的嗡嗡聲都不覺得惱人，反而有着無限的期待。

哪怕身上被沾染油煙味，她也不離開，就待在聞祈安的周圍，看着他剛才還在自己的身上起伏，此刻圍着明顯小一号的圍裙，抄着鍋鏟，倒有幾分的好笑。

“笑什麼？”

“想到了開心的事。”

“去外面坐着吧，快好了。”

“我和你一起。”姜滿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如此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