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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錫老頭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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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暑:一候鷹乃祭鳥,二候天地始肅,三侯禾乃登

夏季的汴梁,非常炎熱,蚊蟲肆虐,但是馬行街沒有蚊蟲。這條街南北幾十裡長,是著名的醫藥一條街。來錢最快的一是劫道,二是賣藥,所以這條街有錢人特多。大款多,娛樂場所自然也往這條街上紮堆。馬行街是首都熱鬧的大街之一,一到晚上,油燈通明,直到天亮,天天如此。蚊蟲惡油,是以這條街又叫無蚊一條街。知命來了一次就不願意再去别的地方喂蚊子了。

馬行街往裡走最深處就是錫老頭開的羊湯館,這老頭是知命剛穿越來的時候偶然認識的。羊湯手藝一絕,尤其烤馕餅,知命每次都能吃到撐。錫老頭看不出具體年紀,瘸了一條腿,酒糟鼻頭紅紅,個子矮矮,一臉的滑稽相,衣服跟麻布袋改裝的一樣,總感覺會透着點馊味,像漫畫裡的龜仙人。錫老頭平時不願意見人,勉強讓他出來打招呼又罵罵咧咧的不情不願,後來有客來了點了羊湯,他隻管躲在廚房忙活,即使是非常相熟的人來了,他也不會礙于面子出門站站。比如上次來和羊湯就偶遇了一位叫江公望的中年男子,錫老頭也是隔着窗戶跟他聊了幾句而已。據說此人是錫老頭的至交好友。知命能記住,純粹是因為名字跟後世的大畫家黃公望名字很像。或者說,錫老頭人不咋地的前提下,對交朋友這事還格外挑剔,是個怪人。

不過他的一對兒女葉蓁蓁和待诏倒是可愛,待人接物大方随和,從樣貌到性格都不随他,真是幸運。羊湯館裡外都是甜妹子蓁蓁招呼,圓臉甜笑帶着酒窩,待诏隻管幹活,幫父親打打下手忙活,不怎麼愛說話。院子裡都是蓁蓁忙碌着的又甜又脆的聲音。錫老頭看着粗糙一個人,沒想到還是個文化人,起名字倒是好聽: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待诏這個名字,聽起來更像是來自圖畫院一個職位,錫老頭之前喝醉的時候也曾跟她誇下過海口說自己當年在圖畫院也是一号人物,知命看着他滑稽又自大的樣子,禮貌笑笑不想往心裡去。

傍晚時分,知命帶着一群人走進了院子。除了身邊的秾芳、翠萼、赤霄,希孟,還有她的新晉普通朋友王宗堯及祁遠,估計還有王宗堯的暗衛也在附近。小規模的公司團建差不多也就這樣了。知命本來隻想帶希孟過來找錫老頭問問顔料的事,秾芳她們不放心非要跟過來,臨走時候遇到王宗堯,聽說羊湯味美,也非要跟着一塊來嘗嘗,讓知命回請他送石頭的人情。結果呼呼啦啦的就一堆人把小院都站了滿。

蓁蓁看這麼多人來了,也不吃驚,招呼大家坐下開始收拾桌子,眨着笑眼問知命:“你來了,今天想吃點什麼?”知命環顧了這麼一圈,笑着對蓁蓁說:“兩桌,你看着弄就行。”“好咧!官人稍等。”

知命、希孟、王宗堯一桌,秾芳她們幾個下人擠在一桌,秾芳悄悄拿了2個馕餅放在牆頭瓦上給赤霄,馕餅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是這人拿了就躲到外面不見蹤影,作為影子他還是習慣獨來獨往。

“你對下人倒是好。可以和主人一起用餐。”王宗堯用扇子遮了臉,對知命耳語。

知命對王宗堯招招手,示意他耳朵貼過來。

“我樂意,你管不着。”知命也笑眯眯的“跋扈”的耳語過去。

王宗堯也不慣着知命毛病,就勢輕輕捏了她胳膊一下,男人力氣大,明明沒用力,還是疼得知命回掐了一把才作罷。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羊湯就端上了桌子,錫老頭的院子有三寶:面條、羊湯和燒餅。面條因澆頭不同,花色也不同,有絲雞面,豬羊腌生面,三鮮面,筍潑肉面等。燒餅,在火上煎烤而成,有的夾餡,有的沾芝麻,糖餅,白肉胡餅,菜餅等。

知道知命嘴饞,圖畫院的清湯寡水吃的不喜歡,蓁蓁還格外給加了角炙腰子、三脆羹、洗手蟹,燒餅烘烤的芝麻香味道占足了味蕾。知命本以為王宗堯會矯情的挑三揀四,沒想到這個家夥斯文的喝着竟然也吃的很香,倒是意外。他跟祁遠使了個眼色,祁遠端着吃食送給了外面那幾位,知命笑了笑:“你不也是挺體恤下屬,不吃獨食。”

“近朱者赤。”王宗堯捏了一小口馕餅咬在嘴裡揚眉道。

“承讓承讓。”知命抱着比臉大的羊湯大碗回複。

今天王宗堯難得穿得不再風流,頭戴交腳幞頭,身穿交領蓮花紋亮地紗袍,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的悶騷意味的高貴典雅。

知命忍不住摸了摸袖口:“缂絲?”

“想看?”

“嗯。”知命老實的點點頭。

“改天帶你去看。”

“好。”

畫匠錫老頭據他自己說以前也是畫院畫師,後來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被趕了出去。為了營生,偶爾也做做手藝。這人奇奇怪怪,總研究些光怪陸離的東西,據說這老頭拿手絕技是玻璃瓶襯金,但他全然不提這事,問他也不往這上面唠,隻是顔料的事問他就對了。

王宗堯不是很理解像錫老頭這樣的市井腌臜,會有何才華?

知命撇了撇嘴:“不懂了吧?再卑微的骨頭裡也有山河,度墟上也能開出花朵。”

王宗堯被這沒有什麼營養的雞湯灌的别過頭去。

她從前好奇,問過圖畫院的人,倒是聽宮人們閑聊說起過錫老頭這個人,不過捕風捉影甚是離奇,不過這些沒有事實根據的八卦不适合說給王宗堯聽。

吃喝完畢,其他人在院子裡等着,知命帶着希孟在裡屋和錫老頭請教詢問着,錫老頭在屋子裡聲音大得很——“怎麼連這個都不懂?”、“回去找你夫子重新學吧!”……脾氣真是差!

不多一會二人讪讪的就出來了。

秾芳兼帶着是知命的賬房,翠萼偷偷拉着秾芳問:“秾芳姐,你付過帳了?”秾芳笑着解釋,有次錫老頭喝多了,賴着酒錢被人扔在街角,春寒料峭還下着薄雪,老頭不知是死是活凍的快成雕像了,知命偶遇心有不忍就讓人擡了放醫館,誰知這老頭臨走拉着她衣角要錢,秾芳本來以為是碰瓷的,還想攔着,知命那天心情好,聖母心泛濫,就把沉甸甸的荷包都扔給了他。後來轉來轉去知道他經營了這個羊湯館,看他生活不易就就來過一回捧場,硬塞給不少羊湯錢,結果錫老頭發了好大的火說什麼也不要錢,錫老頭這個人很奇怪從來沒說謝謝,當初那麼大一個荷包,他接過去也沒客氣,不過他跟蓁蓁說,隻要是知命過來,不管多少人,這輩子免費的羊湯管夠。所以算他有良心吧!

正說着呢!知命帶着王希孟眉開眼笑的走了出來。

“搞定了,過段時間錫老頭會稍口信給我們,我們再來。”

王宗堯上來拉住知命,問:“辦妥了?”

“嗯。”

“那你跟我走吧!帶你去個地方。”不等其他人跟上去,就擺了擺扇子:“誰都不許跟上來。你們先走,我帶她回去,不放心的話,可以讓赤霄留下。”知命見狀跟秾芳她們揮了揮手,就被拉着跑去河邊。

河兩岸依舊繁華熱鬧,笙歌不歇,路上車馬衆多,行人走走停停。河岸邊一條小船停駐着,漁夫帽子斜斜,歪着身子躺在船頭上,懶洋洋的樣子,似是等了很久。看他們過來就扶了他們上船,松了纜繩開始搖橹劃船。坐穩了發現,船上早就備好了應景的社糕和社酒,原來今天是秋社。從水上看陸地熙攘的人群,有另一番景象和風味。他們就像一場劇目的觀衆和局外人,眼看這座城市繁華成陣,美酒成池,香料如山,群藥似海,最是紅塵中繁華之地。小船劃過一座又一座線條優美的圓拱橋,舟楫往來中漸漸駛出熱鬧街巷,四周逐漸僻靜起來,船劃開水面,伴着水的清甜味道泛開一道道美麗的漣漪。沒多久,船夫撐着蒿上了岸,熟練的将船系在岸邊泊口,和其他船一起并排停靠,王宗堯扔給他一個大荷包,荷包在空中劃了一道漂亮的弧線,準準的落在船夫手裡,那船夫颠了颠分量,滿意的離開了。

宋朝的船舶停靠有規定,要停在指定時間和位置。今夜無風,輕微的浪花推着小船時不時的和旁邊的船擠靠着,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水的味道、植物的味道摻雜着進入鼻腔,舒服又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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