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個在原地滿臉錯愕的郁圓,取下嘴裡還咬着的棒棒糖,丢進了手裡的酒杯。硬糖接觸到酒液,立刻散出細密的氣泡上升。
......
音樂聲繼續震耳欲聾,重低音随着鼓點震動,直擊人的心髒,讓人血液都沸騰起來。空氣裡彌漫着酒精和香水混合的味道,熱浪翻滾,肢體碰撞。
曆詩看着手中給郁圓剛剛接過棒棒糖時留下的照片,暗暗擔心這位男模,“我去,他這些年做下來,等他結婚的時候這些照片怎麼辦啊。”
郁圓掃了一眼她手裡的照片,警告:“别人我管不着,你别亂傳我照片就行。”
她知道曆詩最近一期錄制的隊友可是季來之,難保接觸的時候不會露餡。這照片要被發現了,事情可大可小。
但是她現在想這麼多幹什麼?
“明白,我投送給你啊。”曆詩在那拍馬屁,“拍得真好,這人也真會挑,還挑了個長得漂亮的互動。”
“失望?”郁圓細眉一挑,“等會下半場我幫你,讓你也體驗一下?”
曆詩眼睛亮晶晶,一臉期待。
果然是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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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的時候将近十二點,兩個人叫了代駕,先繞路把曆詩送回家,再開回郁圓小區。在小區裡繞了一圈才找到停車位,給她把車停好後代駕小哥從後備箱取出自己的折疊電動車。
郁圓接過他遞過來的鑰匙道了聲謝。
在俱樂部喝了不少酒,其實此刻風一吹反倒上了頭,隻不過她喝酒一般不上臉,而且酒品還不錯,不會抱着人大喊大叫,這點她跟曆詩完全相反。
剛剛路上曆詩整個人抱着她又是抹眼淚又是大笑,還想貼着去親郁圓,這吓得前頭的代駕小哥一愣一愣的不敢回頭看。
在俱樂部待了幾個小時出來,身上不免.流汗,妝有些花,脖頸上的遮瑕也跟着褪去,露出斑斑點點的紅痕。
曆詩躺在郁圓懷裡不老實,露出壞笑,擡手摸了摸她雪白頸部的痕迹,語氣暧昧:“背着我跟哪個野男人搞出來的?”
“什麼時候?”
“我去廁所的那會兒嗎?”
郁圓為了避開她蠢蠢欲動的手指,頭往上一擡,結果正對上代駕小哥飄忽不定的眼神。
代駕:......
郁圓:......
兩人視線一觸即離。
照顧醉鬼這事兒費力又不讨好,郁圓現在特煩躁,拍開她蠢蠢欲動的手,“你喝多眼花了。”
“怎麼會。”曆詩來勁兒了扒在她胸口不肯松手,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眼睛,又在她眼前比了比,“清清楚楚的。”
這一路郁圓悟出來一件事兒,跟醉鬼泛不着解釋,明天她醒來記不記得都是個問題。
到了曆詩家樓下,郁圓很無奈讓代駕在樓下等着,親自給她送回家撂倒在床上,捏了被子。睡眠也是真好,關門的時候都能聽見她在卧室裡均勻的呼吸聲。
......
回去路上周圍靜悄悄的,昏黃的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車子停得有些遠,走回去路上偶爾碰上遛狗的夜跑者。她悄悄避開,腳上高跟與地面的接觸聲格外清晰,回蕩在夜裡。
正走着,肩膀忽然一沉,有人将手搭了上來。那一瞬間,她心頭猛地一跳,身體本能地繃緊,猛地偏頭正對上一張臉,雖是逆着光,但依舊讓人心落一拍。
他穿着運動外套,額前碎發被風撩開,呼吸微喘。
淩晨的風帶着寒意,吹散了郁圓身周的酒氣,冷風鑽進領口,瞬時醉意像潮水般褪去了一點。看清來人郁圓松了口氣,問:“夜跑?”
“嗯。”季來之抿了抿唇,彎腰接過她手裡的包,“才回來?”
郁圓手裡的包就這麼跑到他手裡去了。但意識仍舊有點恍惚,感覺他聲音模糊,很遙遠。
沒等她答,他的臉倏地放大在眼前,停在她面前嗅了嗅,“喝酒了?”
微暖氣息噴灑在頸間,随之而來還有他身上的熟悉冷香,郁圓怔了怔,後知後覺地往後縮了一點,心跳莫名亂了半拍,又有點莫名其妙被人抓住的心虛感。
郁圓眼神閃了閃,随即躲開他視線,語氣硬硬的:“管我?”
“不管你。”他眉眼一彎,直起身站在她身側一副漫不經心樣,等她下一步行動。
眼前光線重現,郁圓又覺得找回那麼點主場,底氣上來,裝作毫不在意地撩了下頭發,繼續往回走。隻不過這次後頭還跟個小尾巴,亦步亦趨的。
郁圓一個人走在前頭心情怪異,忍不住轉頭一看,他正手插着兜跟在她後頭腳步精準地踩在她影子上。
那麼大個人,真的幼稚。
她頓感無語,“無不無聊?”
“還可以。”他一臉理所當然,被發現也淡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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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名氣的不好之處是什麼?
郁圓親身經曆是跟男模互動的照片,回家之後就能在網上找到,一點隐私也不留給她,還在超話裡掀起一場小騷動。
【我不要求一個陌生人潔身自好,這可能跟我的家教有關吧。】
【以前我覺得這種地方好髒,現在覺得自己好裝。】
【有沒有人管管我們CP粉的死活啊?】
【隻是平常互動,不要玻璃心啦。】
【就是,她不是單身嗎?單身萬歲!】
【求地址,想去。】
經過了一晚上發酵,那些照片在網上隐隐有種冒頭的趨勢。
季來之不太關注網上那些事,但是他兄弟林邑會啊!
當時一知道郁圓可能是他朋友未來老婆,馬不停蹄關注了郁圓所有網上賬号,硬生生一個号刷成了郁圓粉絲号,有什麼消息帶了tag的隻要有點熱度都能刷到。
遠在北京的林邑,第二天一早打開微博準備沖浪的時候,好巧不巧首頁一個推薦就是郁圓跟一個荷爾蒙爆棚的男性各咬一頭棒棒糖的照片,男人半跪在台上,郁圓站在台下,身旁是一群湊熱鬧的腦袋,背後是絢爛暧昧的霓虹光。
他目瞪口呆,僅僅是糾結了兩秒,手動轉發這張驚險刺.激的照片給季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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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正擺弄他那兩盆盆栽的季來之,桌上手機微震。過了會兒将濕潤的手掌擦幹淨,才漫不經心拿起手機解鎖審閱。
先掃了眼,置頂那女人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等他點開跟林邑的聊天框,看着那張照片時,瞬間明白了為什麼她昨晚那麼晚回來又一身酒氣。
他平靜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裂縫,一聲輕笑溢出,透着些嘲弄。
才睡了他,第二天就去給自己找樂子?
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