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來之仰頭看着天,眼裡神情淡淡的,回她:“還行,我隻需要努力就可以了。其他家裡都安排好了。”
職業也好,人生也好,他都走在父母設置好的程序裡,他隻要負責讓程序動起來。條條框框是愛也是枷鎖,成為他們一個拿得出手的兒子就好了。
多可笑啊,他來麗城快半年了,除了同事和關注他的書粉,沒有人發現。
心裡隐隐冒出某種對季來之的猜想,郁圓感受到他身邊氣壓随着說話變得沉重,打算就到這了,不再問了。
他扯出一個笑,“還問嗎?”
“......不想笑别笑了。”她不冷不淡的說,又補了句,“不問了。”
太陽漸向西行,兩人又在麥田裡走了一會。
她拍拍手試圖讓氛圍活躍起來,“來,讓我們想想晚上吃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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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啊。
他倆就像普通情侶一樣。
郁圓會經常睡過早飯點,而季來之會早起晨跑,有時晨跑回來會帶些有意思的吃食。要是郁圓前一天給他任務,他也會兜個圈子帶一些早點和咖啡回來。
他們會一起去很遠的找店吃飯,會找家氛圍好的咖啡廳一坐就是一天,也會在天氣好的那一天開車出去兜風,結束後一起去酒館坐坐喝一杯。
他們會一起做很多事情,慢慢的季來之沒那麼容易害羞了,眼裡的霧氣慢慢在消散露出他一雙漂亮的眸子。郁圓也感覺自己好像養了隻小狗,陪着她,但他有時會點心口不一。
所有的所有都告訴他們,他們好像朝着彼此更近了一步。
季來之很有分寸,他不會主動進她的房間,更多時候隻要郁圓想找他就會來他房間裡。
但在那一天,他第一次主動推開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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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季來之依舊晨跑回來沖了澡,然後坐在桌前寫稿子。長久保持打字的動作手腕會不舒服,他停下來松了松手部肌肉,打開手機一看。
置頂的那個人沒有任何消息。
而現在已經過了他們的中飯時間。
季來之坐了會兒,擔心她是不是有事,外套也沒披穿着單薄的一套衣服站在她房門口,她房門沒有合上,留了條縫——
裡面很暗,沒有開燈。
應該敲門的,但他鬼使神差的推開了門,卻看到了他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的畫面。
老舊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外面的光線随着門開照進室内。
郁圓頹然得坐在床沿,看見光的刹那眯了眯眼。酒紅的絲綢睡裙撩到大腿根,一隻腿垂着,白潤的腳尖虛虛點着地,另一隻腿盤在身下。她嘴裡輕咬着一根細煙,懶散的撐着床面,手舉着一個泛着冷光的火機。
在開門的刹那,她恰好手撥開火機蓋子,噌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房間裡陡然響起。
她撩起眼皮,淡漠得看着來人,臉上慢慢浮上一絲興味。她取下唇裡含着的細煙,也沒有被發現的慌張,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
啊,被發現了。
是了,她承認前面有裝得嫌疑。
而現在......她很好奇季來之又是什麼反應。
但季來之臉上不顯山不顯水一如往常,隻是看她身上單薄,反手把門合上。
室内重新變暗,隻有窗簾微微透出來的光線,浮塵随着空氣清晰可見,翻湧激烈。
郁圓起了玩心,随着她起身裙擺落下遮住她大腿。她一路赤着腳朝他邁腿過去,細長的腿交錯,貼膚的睡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帶着些漫不經心的慵懶。
随着她動作,密閉空間氣流跟着翻湧。
人在看不清的情況下,感官會變得敏感。比她先來到身邊的是她常用的身體乳的味道,那種甜甜的柑橘果香味。
走到他面前,她不慌不忙舉起手裡的打火機,放在他面前。季來之斂下眼睑,幾乎是習慣性的把手搭在她腰窩,摩挲了下。
她盯着他緊繃的嘴角,眼尾上挑,眼神帶了點攻擊性,手上撥開蓋子又是一聲響。
他耳朵輕動,心随之落了一拍。
她拇指按着齒輪一動,刺啦一聲,火光乍現,而後躍動在她指尖,照亮屋子的深谙一隅。
火焰離他的臉很近,她那一刻惡劣極了朝他吹了一口氣,火焰差點燙到他下巴。
光映得兩人臉龐清晰又暧昧,漆黑的眼底都蘊着那束跳躍火光。狀态卻各不相同,一人松弛,一人緊繃。
郁圓仰着頭細細的感受着他臉上神情的變化,耳邊是他變得沉重的呼吸,每一次的吐納激起層層漣漪的氣流波動。
看着她滿臉的壞心思,季來之無奈地笑了下握住她手,指頭一撥蓋子重新蓋上,火苗被無情的熄滅。
郁圓不太滿意,又重新打起來,季來之又給蓋上。
一來一去,玩得樂此不疲。
......
看得出來,她今天心情沒那麼好,三兩下她就肉眼可見的變得煩躁。
最後季來之歎了口氣,俯身吻了上去,結束了她危險的小遊戲。一手插.進她海藻般的烏發扶着後腦勺,一手撐開她握着打火機的手掌,十指交叉把火機扣在兩人手心,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人心下一顫。
微妙的電流在唇齒接觸的瞬間蔓延開來,他的唇滾燙,跟他的性子一點也不一樣。但他吻得很小心,不是席卷過來風暴,而是潺潺流水那種溫柔。
郁圓快要被他眼裡的溫柔融化。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感受着胸前他胸膛的起伏和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仿佛在訴說着他的渴望和深情。
一吻結束,手心裡銀白色的打火機也染上兩人的體溫,變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