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圓掃了眼歸零的時間,說出最後一句話,“那我想請問對方辯友,那你們還追嗎?”
季來之聽到最後一句話笑了,那一刻的他很輕松,他覺得自己毫無勝算可言。
追啊,怎麼不追呢?
來到二辯擡杠環節,兩個人面對面站在台中央,中間是一個單手杠杆。
【來了來了,好養眼的畫面。】
【哦莫,這顔值想磕了。】
【芋圓們抱走圓寶哈,咱不搞飯圈那套。】
【前面兩個人講的都不錯,期待擡杠環節。】
上一輪是郁圓結尾,這輪由季來之首發。
季來之不知道發什麼瘋,眉梢微挑,眼底含笑盯着郁圓那雙帶着諷笑的眼,輕輕松松把杠杆推了過去。
“剛剛郁老師問還追嗎?”
“追啊,當然追。”
明明是正常擡杠話術,郁圓感覺自己定是被季來之下了蠱,心又是狠狠一緊。
“那你就是認同你失了智!”她鋒芒畢露。
【天,圓寶今天打法好兇。】
【女鵝你大直女啊,這臉下手都不輕些的?】
【好看,愛看。】
“好兇啊,郁老師。”他開了句玩笑引得底下觀衆也笑了。
這話對季來之沒半點影響,他換了個話題,“大家知道我是個言情小說作家,比較愛幻想。假如我今天是為了追求真愛來到這裡,而坐我對面的人是我前女朋友。這是我在理智情況下給自己做出的選擇,因為我想再見她,對方辯手你怎麼看?”
正皺着眉思考要怎麼找回個機會把問問題權力拿回自己這,郁圓的思維就被季來之措不及防杵了下。
這一刻郁圓感覺季來之手裡仿佛有根線,從千萬裡之外就開始牽着她,一路過來。到了眼前還壞心思撥了撥,那麼直白,那麼坦蕩。
“您方所說的做法就是自我感動的不理智行為!”
“恕我方不能苟同。”
郁圓将杠杆推過去,還惡狠狠補了句。
“季作家腦子裡真是天馬行空。”
季來之應下了,“多謝。”
......
擡杠結束,場内場外達到白熱化,兩人像是在真的辯論賽場上争鋒相對,但明顯郁圓辯論技巧精湛略勝一籌。隻不過為什麼一向表演賽愛插科打诨搞娛樂效果的郁圓今天打法這麼常規......就很值得深思了。
【?怎麼感覺這兩人氣氛怪怪的。】
【哇哦,季老師笑起來很好看耶!】
【季老師那張撲克臉是不是隻對郁圓笑了。】
【盲生你發現華點了!】
【你們說季老師那個假設會不會是真的...】
【家人們我要開始造謠了!】
【走過路過别錯過去wb給‘郁之’cp點個關注吧!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場大橘!】
郁圓走回座位一屁|股坐下來,拿起撕了标簽的礦泉水開始補水。感覺這五分鐘比平常打了整場還累,季來之出招可以說的上是奇形怪狀、毫無底線、亂七八糟!
她看了眼身後的顯示屏,整場投票占比居然持平。
幸虧三辯這有曆詩,她邏輯嚴密,一套操作下來把投票比幾乎全拉向了反方。最後宣布的時候,郁圓總算松了口氣,她才有心思去關注季來之這個人。
當她用眼睛定格住季來之的時候,直播恰巧結束,觀衆離席,嘉賓散場。她身邊的兩位隊友正要商量結束之後要不要聚個餐,對面的季來之大步向她走過來。
郁圓起了身卻沒直接離開,給了他一個機會,看他想做什麼。
見她作勢要走,季來之步伐變亂,來不及繞過講台,隔着桌子拉住了她的手腕,他語氣急迫但誠懇。
“可以請你吃個飯嗎?”
邊上盧新柔和曆詩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
“不可以,沒空。”
郁圓這人感情上當斷則斷,殘忍至極,下一秒更是果斷,拎上包走了。
季來之抿了抿嘴說了聲抱歉,追着人出去了。
留下盧新柔和曆詩兩人用眼神交流。
盧新柔:不簡單。
曆詩點頭:我看好這小夥子。
電梯門在季來之趕來前一秒合上,他着急的按下行按鈕,但是太慢了。他咬了咬唇,一頭紮進安全通道,三步并兩步跑下去。
她有車,四層樓,來得及。
沖出負一層消防門的時候,正好趕上郁圓出電梯,就她一個人。
心裡的酸楚快要把他泡發,三個月的日日夜夜,他拼了命得想把身體裡的這種磨人的痛楚擠幹淨。
如今那人就在眼前。
他任由那種濃烈的酸澀排山倒海般席卷在身體裡的每一處,他會好好記得。
郁圓被他好大一個動靜吓了一跳,随後身前驟然附上一層影子,肩膀上靠上一個鈍鈍的下巴,随之而來的是他身上清淡的雪松香。他的心跳快要控制不住在朝她訴說愛意。随着他收緊的手臂,熟悉的香味也一點一點蠶食着她的理智。
她感受到他的不安、他的脆弱、他的患得患失,比當初在麗江遇見他更甚。
原想着是把他拉出沼澤,原來是自己把他推得離岸邊更遠了。
郁圓後悔了。
“那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好嗎?”
見她不吱聲,小聲又補了句。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