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以桉看完視頻,忍不住也為這“爛蘋果”笑了,下意識地,她想反駁,卻又在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冷卻了身體。
之前種種她純屬被前任打擾,可從送祝頌聲禮盒開始,她被祝頌聲牽着情緒走了。
遊以桉不得不承認,祝頌聲身上是有種魔力的。
祝頌聲很容易結交新朋友,和她相處會覺得自在好玩,她能在短時間給對方一種她們關系很好已經很親密的感覺。
相愛三年多,遊以桉很難說這是祝頌聲刻意為之,那人天性就這樣,别人很容易就順着她的語境跑了。
可她們已經分手很多年了。
想到這,遊以桉覺得沒意思透了,她關了手機,如今她還是先想想辦法怎麼多養活員工幾年吧。
新的一周,她東忙西忙,沒再去格格屋一次。
這不并影響她從朋友圈看到夏糖和祝頌聲吃飯的合照,格格屋的幾個宣傳号也有祝頌聲的身影。
祝頌聲就這樣突然地闖入,并且迅速融入她的生活,絲毫不會在意會不會影響她。
對于時不時想起祝頌聲這件事,遊以桉漸漸習以為常,這也代表不了什麼,估計再過一陣子她就脫敏了。
周五,遊以桉和格格屋的員工商量了下聖誕幾天店裡的活動,散會後和溫新羽約了餐飯。
聊完工作,溫新羽轉了個話題,“我昨天去了趟店裡,看到聲聲了。”
遊以桉擡起頭,等着下文。
溫新羽挖下一勺藍莓山藥,不緊不慢道:“她性格沒變,還是以前那樣,見到我挺高興地聊了幾句,好像根本沒有跟你分手一樣。”
遊以桉笑了笑,“沒事,我和她的事本不該影響你們的關系。”
“多少會有點影響吧,畢竟我認識你比認識她多了十幾年,她分手時說的那些話太傷人了。”溫新羽說着皺了皺眉,“就當她當時是年紀小不懂事吧,唉。”
不提還好,一提像是幫助遊以桉回憶似的,她想起那些刻意遺忘的事。
當初祝頌聲突然說分手,最初并沒有給出具體的理由,遊以桉拼命挽回時聽到了許多她從沒想到會從祝頌聲嘴裡說出來的話。
“可我們本來就相差了六歲,我今年才21,你不會以為我們能在一起一輩子吧?”
“本來就不會在一起一輩子,沒感情了分手不是很正常嗎?”
“如果你真的很愛我,為什麼要強迫我和一個我已經不喜歡的人繼續在一起,我說了我已經覺得沒意思了。”
遊以桉垂下頭。
胸腔感到疼痛,是她可以忍受的程度,這些話經過這麼多年的反刍,刺激程度已經比那會好很多了。
“她是怎麼想的呢。”溫新羽問,“……為什麼突然要住在這?”
遊以桉聳聳肩,“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按理來說,祝頌聲不可能窘迫到這個程度的,她媽祝睿明又不缺錢。
她才不相信祝頌聲什麼家裡破産的鬼話,畢竟去年在檀城的某場論壇上,她還撞見了祝睿明,祝睿明見了她态度如常,還想介紹給她業務。
祝睿明落落大方地提攜她,絲毫不介意她和祝頌聲是否分手,但遊以桉婉拒了。
既然祝頌聲來找她不是真的缺錢,那是因為什麼……
分手後的種種到底是傷了她的自尊心,她不想好奇祝頌聲的任何事,随便祝頌聲吧,她給錢給住的供着這尊大佛,等前任玩夠了走了就行。
“那你是怎麼想的。”溫新羽說着好笑地嗔怪了下,“欸,我真沒想到你會退群,你把夏糖吓一跳,群裡隻有她一個是純員工,她害怕死了。”
遊以桉呵了聲,“還不是因為你,誰要你說我會給前任冷臉洗内褲的。”
“噢,我說錯了。”溫新羽憋着笑,“你現在還挺能把持的,是還沒開始洗呢。”
剩下那句“之後肯定洗”溫新羽留在肚子裡沒說,“好啦好啦,關心你一下嘛,你一退群連帶着我也不敢問一句了。”
遊以桉深吸一口氣,面對多年的老友吐露了實話,“其實……我最近老是夢到她。”
溫新羽聽後長長地噢了聲,對此并不意外,“正常,還放不下她是吧。”
“也不是。”
“說不清。”遊以桉頓了頓,“但不打算有什麼發展了。”
她還是會想起祝頌聲,在意她,因為她的舉動牽動心腸,但很難說得清這種在意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被祝頌聲切身傷害過,所以才碰上跟祝頌聲有關的事就傷口隐隐作癢。
人不能因為溺水後夢到大海而誤以為自己很喜歡受傷的感覺吧。
“是嗎?”溫新羽笑笑,她記起昨天祝頌聲左繞右繞地跟她打聽遊以桉的感情近況,“我看這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诶。”
遊以桉沒說話,像是有些出神,拿勺子戳着香草球發愣。
溫新羽給她緩神的空間,過了許久才問,“明天什麼安排,爬山去不?”
遊以桉放了勺子,“爬不了,我明天得去相親。”
這下溫新羽瞳孔一驚:“哈?”
“我還以為你有多在意,原來馬上開始下一春了啊。”
遊以桉無奈道:“我媽撺的局,對象是我媽班裡同學的女兒,我去跟她對下班裡情況。”
上次爽約的事她需要當面道個歉,去走個過場也沒什麼,但看到溫新羽因此錯愕,遊以桉忽然覺得這場相親起到了點别的作用。
她的生活滾滾向前,早已和祝頌聲變得陌生起來,那些夢境和在意與之相比都顯得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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