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閃過,遊以桉看到祝頌聲扯了扯嘴角,輕飄飄道,“哈哈,我們家破産了。”
遊以桉微微皺眉,半疑半信。
祝頌聲像是沒有再解釋的意思,“……可以嗎?”
可以啊,遊以桉想,僅此而已的話當然可以。
遊以桉先站了起來,送瘟神般想迅速解決從天而降的前任,“住哪有要求嗎?”
“我都可以的。”
遊以桉說,“那走吧。”
推開門,最近的連鎖酒店離這隻要過一條馬路,遊以桉用眼神示意祝頌聲,祝頌聲瞧見了再次說,“我都可以的。”
選房時,祝頌聲選了最便宜的房型,住七天。
遊以桉有些驚訝。
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的。
不用給我省錢。你怎麼在這座城市,你為什麼要住七天,你身上怎麼會沒有住酒店的錢?還有,不是嫌我煩人嗎,你是怎麼可以做到現在佯裝無事跟我求助的?
但她什麼都沒說,隻是沉默地付了錢。
祝頌聲拿了房卡,跟她說了句謝謝。
遊以桉:“不用。”
她看了眼微信彈出來的消息,“我就不送你上電梯了。”
祝頌聲點點頭,她攥着房卡,用一種輕松的語氣說:“那個,你要是還能借我一點錢就好了。”
也許自覺唐突,祝頌聲終于願意多透露點信息,“我的行李箱被我弄丢了,我現在隻有身上這套衣服可以穿,我還好餓。”
這一刻,遊以桉才真正意識到,對方好像真的遇上了點麻煩。
相戀三年多,她很清楚祝頌聲是個神經質的、很愛玩的、說話常常不着調的人,比起相信祝頌聲家裡破産境遇凄慘,她潛意識裡總覺得眼前這一切是祝頌聲在整她。
她總覺得如果她表露對祝頌聲的在意,繼續上趕着給别人當媽,祝頌聲一定會定會在心裡偷笑。
“可以借啊。”
“但是我怎麼借給你呢。”遊以桉笑笑,她雙手插兜,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有些刻薄,“你不是把我删了嗎,我沒辦法轉錢給你。”
祝頌聲恍然大悟似地哦了聲,像是完全聽不出她話裡的嘲諷似的,“我把你加回來吧,你微信号是多少呀?”
遊以桉不回答,胸腔裡憋着一口氣,清楚自己的情緒在走向失控。
祝頌聲見她不說話,掏出手機搗鼓了陣,“原來你的手機号沒有換呀,我給你發了驗證信息。”
遊以桉在心裡冷笑,掃了眼熟悉的西高地小狗頭像,通過了好友申請。
她想走了,“你要多少?”
“兩……兩千可以嗎?”
“你身上連兩千塊都沒有?”
祝頌聲嗯了聲,“等我有錢了就還給你。”
遊以桉轉過去一筆錢,沒有說告别的話,推開玻璃門走了。
她過馬路,回到拉吧,朋友們都用一種複雜的看戲眼神望着她,“呦,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溫新羽趕來的時正好撞見你帶人去對面的酒店。”
遊以桉笑了笑,溫新羽要她交代一下什麼情況,她打着哈哈什麼也沒說。
半小時後,遊以桉收到了祝頌聲發的信息。
一張外賣餐食的圖片。
祝頌聲說謝謝。
然後說:想做/愛嗎,我可以賣身給你當房租。
一刹那,遊以桉太陽穴炸疼,她反複确認真的是西高地頭像發來的,太可笑了,祝頌聲就是有這種可以讓她氣死的本事。
她放任情緒失控,不再維持體面。
[裝什麼呢,真想做的話剛才我在怎麼不說?]
發出去的卻是:你以前不是不能接受在酒店做嗎?
祝頌聲很快回:但我們現在也不是能去你家的關系啊。
遊以桉怔怔地看着這句話,心髒驟痛,她迫切地想結束這段對話,也結束這場偶遇鬧劇。
[錢不用還,我沒這麼饑不擇食。]
自此,祝頌聲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