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蘭登明知故問道。
“我們在看——”米莉剛想開口,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是在幹壞事,一下子卡住了。她扯了扯玩家的衣服,試圖讓他來解釋。
玩家本能地收起了手裡那張隐藏起來的照片,說道:“我們在聊天。”
“原來是這樣。”在米莉松口氣的反應之中,白發的村長溫和地将手掌放在了她的腦袋上:“記得把懷表放回去,朱娜很珍惜它,發現不見了會生氣的。”
才松了半口氣的米莉一噎,雙馬尾女孩蔫蔫的,低着腦袋小小聲應了一聲。除了媽媽之外,米莉最害怕的就是村長了。
米粒蔫哒哒的從玩家手裡收回懷表,并沒有注意到裡面的照片少了一張,剛才在看照片的時候,米莉明顯被突然出現的村長吸引了注意,甚至沒有來得及看到照片之中的畫面。
等雙馬尾的小女孩離開之後,玩家也不藏了——他們是在打遊戲,在沒有收到要求隐瞞信息的任務之前,都沒有隐瞞什麼東西的必要的——他拿出剛才被他藏起來的照片,示意白發的村長:“這張照片,什麼情況?”
“嗯?”蘭登先是發出一聲無意義單純搭腔的鼻音,而後才在玩家的注視下緩緩開口:“雖然朱娜并不知道懷表之中還有另外的東西,但說到底,這也是她的物品。我想,還是盡早還給她比較好。”
【陽光開朗打工人】:“……”
他向來善于連接已知的線索,他在很早之前就有一種奇妙的違和感。雖然這明顯是西方背景的世界觀,稱呼他人的人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頂多就是顯得燈比較失禮而已——所以他一直很難将這一點當成線索。
直到現在,終于有一條關鍵線索幫他解決了這一點的疑惑。
他手中的、剛剛從米莉那裡悄悄昧下來的照片,因為是黑白色彩的、叫人分不清照片之中幾人的真實發色和瞳色,但淺色的頭發在照片裡還是相當容易區分的。
中間位置的男人是深色的短發,笑容開朗熱情,一看就是小太陽的性格,他的左側是一位披散着頭發的溫柔的深發女士,而右側滿臉不耐被拉過鏡頭的男人——長着一張和燈一模一樣的臉。
【陽光開朗打工人】剛好是設計師,學過美術,對于人臉的辨識能力還算不錯,所以同樣可以看出這位長發女士的五官和朱娜的相似度。
根據這張照片遠比下一張看起來還要古早的情況,【陽光開朗打工人】有理由懷疑,這是朱娜父親的母親——乃至更上一輩。于是出現在這張明顯是幾十年前的照片上的燈,就顯得格外的突兀了。
但如果說燈是活了幾十年幾百年的存在的話,那麼這一切又變得可以解釋——為什麼村子的村長會是一個明顯小于村民太多歲的年輕人,他們又為什麼會這麼尊敬信任一個年輕人。
如果這個“年輕人”,實際上才是村子之中最年長的那個人,那麼就合理了。
總不能是連着幾代、或者剛好祖先和這一代共用一張臉……不會吧?
“說不定呢?”蘭登對于玩家發現這一點并不意外,畢竟這個線索如果不發給玩家的話,他一開始就不會允許米莉将懷表帶出來。
蘭登不是謎語人,他其實很願意把劇情全部喂到玩家的嘴邊。
可惜他不是,燈應該是。
蘭登有點不明顯的完美主義,精靈的生命長度足夠他将不完全的事物拼湊完整。因而他總是會喜歡完成度高的東西,但從來也不會缺失那份耐心,他從來都很願意等待。
若他是個耐心不足的人,那麼精靈漫長的生命會讓他相當苦惱的。
所以在此刻,【陽光開朗打工人】終于共情了總是抓着他的衣領晃的【夏蟬】的心情——這種明顯有情報但是不告訴你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然後他就聽到蘭登溫溫柔柔地說道:“這件事,和我們之間的委托有什麼關系嗎?”
【陽光開朗打工人】一頓,他下意識聯想了起來——燈的委托是拯救村子,但是村子的情況和他的過去會有什麼關系嗎?
奧德麗之前說了什麼……藍色的光,朱娜的父親出生,他們的身體都很不好,米莉是除了燈之外最明顯的引導人,但她也是整個混亂的中心點,鹹魚玩偶,石化魔法……
等等、石化魔法!!
之前被米莉和燈直接略過的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整個村子,會使用魔法的,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燈,一個是米莉。
而米莉在玩遊戲使用魔法的時候,是通過那個鹹魚玩偶阿達。米莉說過,鹹魚玩偶是她媽媽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