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兔見狀,把兩人之間的扶手收起來,又往紀枝身邊靠了靠:“我再過來一點!”
“好擠哦,光太郎。”紀枝皺着眉小聲埋怨,但也隻是口頭埋怨而已,并沒有推開木兔,而是心安地又縮了縮。
沒辦法,這條毯子實在太小了。
她盡力往木兔那邊扯了扯,剛準備躺下睡覺,卻發現隔着一個過道的星子宏人也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你也想蓋嗎?”她幹巴巴地問,“這個毯子沒那麼大,實在拉不過去了……”
“沒錯沒錯。”木兔緊緊扯着毯子的小角幫腔。
“沒關系的,”星子宏人溫柔一笑,“我不需要蓋小毯子啦,星野前輩蓋就好,不要着涼了。”
他下意識想舉起胳膊拍一拍自己的肌肉,想起來身邊還坐着一個結實健壯的木兔,又把自己伸到一半的胳膊給收了回去:“我身體很好的,不需要蓋毯子!”
躺到一半的木兔又坐了起來。
“紀枝,我身體也很好的哦!”他轉過頭,相當認真地看着星野紀枝,“我可以跑一個小時的長跑哦!”
“我能做一百個俯卧撐呢。”
“我能做兩百個!”
“我能做三百個仰卧起坐!”
“我能做四百個,我一邊扣球一邊仰卧起坐!”
坐在一邊的赤葦實在聽不下去了:“木兔學長,人不能一邊扣球一邊做仰卧起坐。”
“赤葦!”木兔又氣又急地搖了搖前座,“講話的時機很重要啊,時機很重要!”
“你稍微讓一讓我嘛!再說了,我是在用比喻的手法啊!”
“木兔學長,這個叫做誇張。”
“随便什麼都好啦,”木兔郁悶地揮揮手,雙手抱胸揚起下巴看着星子宏人,“反正我身體肯定比你好!”
“我……”
“停!”紀枝本來就困,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她頭疼。她黑着臉把自己剛鋪好的小毯子抽出來,丢到沒人坐的座位上,無奈地說:“好,誰都别蓋了,現在睡覺!”
“星野前輩,你還是蓋上……”
“對啊紀枝,你忘了你上次發燒……”
“睡覺!”紀枝把眼罩和耳塞帶上,縮到角落裡,不再理會這兩個不知道為什麼吵起來的幼稚鬼。
白福和雀田在一邊看了半天的戲,忍不住和彼此在手機上瘋狂吐槽:“是不是所有臉長得好看的人性格都這麼幼稚啊?”
“我一直以為宏人是個很成熟的男生……畢竟長了一張一看就很聰明的臉啊!”
“紀枝也是,當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誰也沒想到是這麼幼稚的人啊!”
坐在前面的星子宏人睡不太着,靠窗的少女被木兔光太郎擋得隻剩下一抹蜷曲的發尾,因為主人睡前沒有好好擺正,所以不太乖巧地立了起來,被車窗漏進來的陽光照得發紅。
他吐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着急,畢竟才和星野前輩認識第二天而已。
木兔看了一眼自己右邊正在深呼吸的星子宏人,又看了一眼自己左邊睡得十分安穩的少女。
紀枝對睡覺的條件一向有些挑剔,在明亮的環境裡很難睡着,所以木兔拉上了車窗窗簾之後,她又戴上了眼罩。
眼罩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白玉一般光潔圓潤的鼻尖和紅潤如莓果的嘴。
她手邊還壓着自己的長發,發尾被壓得翹起,大概是紮得臉上癢癢的。紀枝懶得摘下眼罩,伸手胡亂地撥弄了幾下,卻越撥越亂。
木兔見狀,一隻手輕輕擡起她的頭,另一隻手輕柔地攏過她的頭發,用手指做梳輕輕規整了幾下,就安安靜靜地擺在紀枝身側。
他把自己的外套拿過來,輕輕地披在紀枝身上。
木兔平時運動多,本就不怕冷,何況現在也不是早春了,都快要入夏,天氣早就熱了起來。紀枝是常常感冒發燒的體質,以前為了漂亮,常常大冬天也穿着凍人的漂亮裙子。後來被媽媽和鈴木姐批評了幾次,又有木兔常常看着,這才養成了習慣,總在身邊備好午睡毯。
感受到身上輕微的重量,紀枝摸索着從外套裡抽出手,掀起自己的眼罩看了一眼木兔。
他金色的眼瞳在一片昏暗中居然顯得十分明亮,眼裡熠熠的不知道是窗簾的縫隙裡漏進來的陽光還是他本身的神采。
木兔看見她掀開眼罩,與她并排躺下,在她耳邊聲音歡快地小聲說:“晚安哦,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