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谧,周圍的喧鬧聲已然退去。荒川葉看着桌上山姥切送來的溫水和藥片,單手撐着臉,視線卻飄向窗外的景色。忙碌時不覺如何,然而此刻的安靜卻讓他的思緒悄然散開。
五條悟和夏油傑白天的話還在腦海裡回蕩——“你難道打算一輩子困死在這裡?”
荒川葉指尖輕叩桌面,神情淡然卻夾雜一絲微不可查的動搖。确實,在本丸的人生是一眼能望到頭的,日複一日,單調卻安穩。但轉念一想,誰的人生不是如此?真正的區别,隻在于你如何看待那些重複的日子罷了。
窗外的夜色很好,夏日的空氣中彌漫着一絲燥熱,但并不令人難耐。荒川葉的目光落在遠處的荷塘,竟然看到螢火蟲點點飛舞,微弱的光在夜中顯得分外靈動。他愣了愣,這樣的景象,他已經很久沒留意過了。前幾年或許是因為太忙,連擡頭看看這樣的夜晚都成了一種奢侈。
他輕輕站起身,推開了書房的門,想要走到院子裡去看看那片靜谧的荷塘。然而剛邁出幾步,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藏身的陰影中走出。
“葉,”泉奈的聲音低沉卻清晰,帶着幾分自然的防備,“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荒川葉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嘴角帶着一絲無奈的笑意:“荷塘那邊的螢火蟲還挺好看,随便走走。”
泉奈微微皺眉,眼神帶着幾分探究:“夜間外出,最好通知護衛,不然會讓人擔心。”
荒川葉歎了口氣,語氣輕松卻不乏揶揄:“泉奈,我畢竟不是真的手不能提的普通人?隻是看看螢火蟲而已,又不是去打仗。”
泉奈語氣一如既往地冷靜卻不容置疑:“職責所在。”
荒川葉看着泉奈一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行吧,既然你這麼堅持,那就一起來吧。不過,”他頓了頓,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螢火蟲的夜晚,還是不要太嚴肅了。”
泉奈看着他轉身朝荷塘走去的背影,輕哼了一聲,語氣雖平淡卻透着一絲隐約的無奈的看向身後說到:“尼桑,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你真的還要拿我做擋箭牌嗎?”
本丸的荷花池位于中央偏南,池水源自南方引來的活水,清澈透亮,從池塘涓涓流過,貫穿整個本丸,将四季的風景連成一幅自然的畫卷。池塘四周種滿了郁郁蔥蔥的垂柳,柳條随風輕擺,夜間更顯得幽靜而溫柔。荷塘中,蓮葉田田,一朵朵潔白的荷花在月色下如玉般晶瑩。周圍的石燈籠與回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襯得這裡的夜景格外動人。
月朗星疏,空氣中彌漫着夏夜特有的清涼與草木的香氣。荒川葉慢悠悠地沿着回廊走向荷塘,他一邊走一邊聽着腳步聲,起初以為是泉奈,轉過身卻意外地看見了宇智波斑。
斑依舊是一副淡漠而淩厲的神情,月光灑在他披散的發梢上,為他冷峻的輪廓平添了一絲柔和。荒川葉雖然有些意外,但并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繼續轉身朝前走去。斑也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後,二人一前一後,腳步聲在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走到廊下的石階邊,荒川葉停下腳步,回頭招呼道:“坐下吧,斑。”
斑看了他一眼,擡腳走到廊下,随意地坐下,目光掃過荷塘,卻沒有多言。
荒川葉也跟着坐下,撐着臉看向荷塘,荷葉上的水珠在月光下閃爍着微光。他忽然開口道:“還是第一次注意到這麼好的月亮,明亮得過分。”
斑目光微動,但依舊語氣平淡:“月亮總在那裡,隻是你從未在意過。”
荒川葉微微側頭看向他,眼神裡透着一絲若有所思的意味:“嗯?這麼說來,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注意着?”
斑眉頭輕皺了一下,語氣依舊冷淡:“不需要特别注意,順便看一眼而已。”
荒川葉笑了笑,聲音低下來:“月亮這麼亮,不看确實可惜。但你看月亮的時候,它是不是也在看你?”
斑微微一怔,低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莫名:“無聊。”
荒川葉不以為意,目光重新落回荷塘,輕輕歎道:“确實挺無聊的。不過,月亮好像比我想象中多情,畢竟,它總是挂在那裡,即便看不見,它也存在。”
月光灑在荷塘上,映得水波粼粼,微風輕拂荷葉,帶來陣陣清香。斑離開不久,三日月悠然從另一側的小船上撐篙靠近,月光映在他眉眼間,顯得格外溫柔。他笑意盈盈地開口:“喲,葉,還有斑,月色如斯,不如來茶會吧。”
荒川葉挑了挑眉,随即站起身,朝船邊走去,“茶會?在這荷葉間的小船上?”
三日月點頭,撐着竹篙穩穩地将小船靠近岸邊:“是啊,這樣的夜晚不喝杯茶,實在是浪費了。”
斑淡淡掃了一眼那輕巧的小船,眉頭微微一皺,似乎不太願意,但還是随着荒川葉的步伐一同走上了船。
小船搖晃了一下,三日月輕笑着穩住船身,帶着兩人向中央的荷葉間劃去。另一艘小船上,小狐丸、今劍和岩融正圍坐在茶席邊。今劍最先看到他們,興奮地揮了揮手:“主君!這裡,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