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什麼辛苦，隻是……”荒川葉話音一頓，扶了扶腰，略帶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長時間坐着，腰也有點受不了。看來晚上真的不能再玩得太晚了。”

歌仙立刻露出責備的神情，“主君，工作與身體同等重要。夜裡還是早些休息為好。”

荒川葉擺了擺手，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舒展雙臂，低聲嘟囔道：“說得是說得是，看來得多注意了。”

就在他剛舒展身體時，書房的門忽然被大力推開，一陣狂風似的氣息闖了進來。

“葉——我們回來了！”五條悟那熟悉又帶點嚣張的聲音響徹書房。

緊接着，夏油傑懶洋洋地跟在他身後走進來，語氣比五條悟沉穩得多，卻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無奈，“悟，你能不能别一回來就搞得跟打仗一樣？”

荒川葉一手扶着腰，一手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看着這兩人，“你們可真是會挑時間，剛送走一個，還沒消停，你們倆又鬧騰起來了。”

五條悟來到荒川葉的面前，猛地一拍桌子，把文件甩了過去，語氣誇張又不滿：“葉，我真是要被氣死了！時之政府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居然駁回了我們申請讓你去現世繼續讀書的理由！他們眼睛是瞎了嗎？！”

荒川葉擡眼瞟了他一眼，神色平靜得幾乎有些漫不經心，“哦，這很正常啊。别生氣，沒什麼大不了的。”

五條悟一聽，直接炸了：“正常？你這反應才叫不正常吧？葉，你難道就打算這樣一輩子待在這地方？！”

荒川葉語氣依舊淡然，“嗯，打算了。”

“哈？！”五條悟瞪大眼睛，眼神像是在看外星人，“你才多大啊！就要開始過這種一成不變、老死在本丸的生活？你這是要提前退休還是打算提前當和尚啊？！”

夏油傑倚在門邊，雙手環抱，懶洋洋地補了一句：“悟說得對，葉，你還這麼年輕，真的想清楚了嗎？你就甘心一輩子都不回現世了？”

“是啊。”荒川葉語氣平靜得讓兩人更加抓狂，“這裡挺好的，沒必要再折騰。”

五條悟忍無可忍地站起身，一臉“我看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的表情：“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麼？十幾歲的年紀，卻像個對人生絕望的老大叔！你就打算在這裡和一堆刀劍過一輩子？！”

“那又怎樣？”荒川葉依舊冷靜地回視着他，淡淡地說道，“去哪裡都一樣，現世有它的精彩，但也有更多的麻煩。與其去面對成長、告别和無止境的變動，我更喜歡這裡的安穩。對我來說，這樣的生活足夠了。”

五條悟仰天長歎，捂着額頭像是受了天大的打擊，“我的天，這種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真是服了。成長和分别是人生的一部分啊！那才是活着的證明！”

“活着的證明，對每個人來說不一樣。”荒川葉微微一笑，語氣不急不緩，“我隻是選擇了最适合自己的方式罷了。”

夏油傑沉默了片刻，目光停留在荒川葉的臉上，眼神裡帶着幾分意外與困惑，“葉，我是真的驚訝……你對未來真的一點期待都沒有嗎？”

荒川葉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語氣輕描淡寫，“能有什麼期待呢？無非是讀書、畢業、工作、結婚、生子，然後再迎來一場場告别。所謂的未來，無非是這些流程罷了。”

夏油傑微微皺眉，顯然對這樣的回答感到不可思議，“可是你才十幾歲啊，這些事對你來說不應該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嗎？你怎麼會這麼……冷靜？”

五條悟靠在椅背上，眼神複雜地盯着荒川葉，“葉，我覺得你比老頭子還老頭子。”

荒川葉的目光微微低垂，頓了頓，才輕聲說道：“以前，我曾經擁有過一切，卻也失去過一切。那種感覺，不想再經曆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東西了，與其滿懷期待再去承受失望和痛苦，不如現在這樣，平靜地過完這一生。”

夏油傑怔住了，喉頭似乎卡着什麼話，卻沒有立刻開口。

五條悟也難得沒有插嘴，隻是手指輕輕敲着桌面，表情看起來有些别扭，“所以，你就打算一輩子把自己困在這裡？不去想那些事，也就不會失去？”

荒川葉擡起頭，看了看兩人，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悟，傑，我知道你們是在為我好，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夏油傑的眉頭稍稍舒展開，歎了一口氣，語氣低沉卻帶着幾分無奈，“葉，我不是反對你的選擇……隻是，逃避并不是唯一的解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