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君拍拍她的肩膀,佯怒道:“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
李钰君抽噎道:“姐姐自己先擦幹淚再說我。”
姐妹二人寒暄片刻,英君仔細端詳她,突然說:“你有心事。”
李钰君點頭,“七姐姐,你知道女希嗎?”
“我知道,那是一個女人像男人,男人像女人的地方。”
“不是。”李钰君搖頭,“那是一個女人可以堂堂正正做女人的地方。”
英君笑說:“你和女希使臣的官司我在這都聽說了,現在是和好了?”
“嗯。”李钰君耳後發紅,面上絲毫不顯,大大方方扔下一顆驚雷,“七姐姐,如果我抛下公主的身份去女希,可以嗎?”
英君轉了轉手中的檀木珠串,“問你的心。”
“我不知道。”李钰君迷茫道,“我不想嫁給許懷玉,可我也不能去女希。”
“世間煩憂多從心而起,也隻能靠心解決。很多不能都是虛構的枷鎖,想不想是真實的,而能不能是有解決辦法的。”
李钰君似懂非懂。
她從英君房中出來,就見烏靈骁就在不遠處等她,雙眼含笑,手中握着一根紅綢。
“你來做什麼?”
烏靈骁一本正經,“宗教也是文化的一部分,某特意來參觀,才知女希和郢國的宗教文化天差地别。公主若有空,還請為靈骁講解一二。”
李钰君叫跟着人都離開,烏靈骁才将紅綢遞給她,說:“我去測算了姻緣。”
“什麼結果?”
見她握住紅綢的另一端,烏靈骁才說:“她隻給我了這個,說我給誰,誰就是我的姻緣。”
“你被騙了,這明明是許願的帶子。”李钰君說,“誰給你算的,我們找她去!”
她牽着紅綢要走,烏靈骁借力抱住了她,很快松開,李钰君聽清了她在耳邊留下的話,她說:“我要走了,公主。”
李钰君愕然轉身,呐呐問:“不是還有半個月嗎?”
“文化交流結束,王上來信催促,靈骁不得不回。”
李钰君感到臉涼涼的,伸手一摸才知自己又哭了。她伸手去擦,眼淚卻越來越急,她拼盡全力勾起一個難看的笑。
烏靈骁走近她,問,“钰君,你想我為你做什麼?什麼都可以。”
李钰君說:“再送我一枝花吧,我以玉镯交換。”她擡手,腕間一雙玉镯叮鈴作響。
此時春色正濃,烏靈骁不費什麼力氣就找來一支杏花,钰君踮起腳吻她,“何時出發?”
“兩日後。”
“今明兩日我會宿在流水桃花别苑,來找我。”
在宮中等候李钰君試嫁衣的皇後聽聞公主突然頭痛欲裂、驚厥高熱,急派數名太醫診治無果。紫煙寺住持說公主沖撞了仙人,需吃素隔離人世修行兩日才能好。
皇帝問過清一真人,對方說公主八字和紫煙寺神仙确實不相合。
為隔絕人世苦修以表歉意,服侍公主的上百宮人隻留下了一個芳年。
她們住進了廟宇後面的流水桃花别苑。
此時的和平府。
“正使去哪兒了?”
“幹壞事去了。”鳳鳴笑眯眯道。
奚清道:“走的時候還帶走我兩壺好酒。”
“你和她要錢沒?”
奚清猥瑣一笑,“我知道這種時候我和她要多少她都會給的,但誰叫本小姐心地善良呢。不僅沒要,還附送了别的。”
奚姬無語,正色道:“阿姐,隻是一本醫書而已,你不要說得這麼奇怪好嗎?”
“醫書?她去給那個人治病了?”符月問。
林昭拍她腦袋,“你東西收拾好了?就來偷聽大人說話。”
“不讓我聽,我也知道是什麼,不就是些情情愛愛的事麼?”符月扮了個鬼臉,“她出來一趟就有心悅之人了,以後就不和你玩咯。”
“她有喜歡的人,難道我就沒有嗎?”
“哦,但你喜歡的人也喜歡烏靈骁啊。”符月語氣充滿惡意。
林昭提溜她的後脖頸子,“之羽才不喜歡她!”
“我說的是沈……唔……”
“嘶,小鬼你敢咬我!”
鳳鳴懶洋洋道:“哎,可憐族地好顔色,癡心錯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