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知道的,不是嗎?”
沒有回應。
烏靈骁又說:“我想見你,你想見我嗎?”
還是沒有回應。
李钰君擡頭時不大的房間空無一人,唯有某人掌心落在她頭頂的溫暖昭示着她來過。
翌日。
李钰君跪在神相前,虔誠祈禱:“钰君大病一場,如今好全,一則仰賴天恩,二因慈父慈母關懷備至,钰君感激不盡。菩薩在上,信女李钰君此生别無所求,唯願父皇母後身體康泰,福壽綿長。若所願皆成,信女願為奴為婢侍奉永世。”
被芳年請來的皇後剛來就聽聞此話,一時眼眶濕潤,輕輕推開房門,一眼就看見跪在殿中央的李钰君。她比從前瘦削許多,肩膀單薄以至于不能抵擋春風而瑟瑟發抖。
“咳咳,芳年,關門。”女子聲音虛弱。
“康平,我的兒。”皇後聲音哽咽,呼喊出聲,竟忘了她已被褫奪封号。
李钰君回身,驚惶跪伏在她的腳邊,“钰君給母後請安,不知母後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钰君給皇後娘娘請安,不知皇後娘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她的身影和數年前重合,依舊是冷清的芙蓉殿,依舊是原來那個小姑娘。
皇後終于忍不住,淚如泉湧,她伸手扶起李钰君,将她抱進懷裡,“钰兒,你瘦了。”
“母後,你終于來了。”
皇後感到肩膀處一陣濕熱,聽得她說:“钰兒等了好久好久,久到钰兒以為母後不要我了。”
“怎麼會?你永遠是母後的孩子。”皇後說:“是母後的錯,我不該讓太醫不再送藥。”
“不,是钰兒不該惹母後生氣。”李钰君退開她的懷抱,跪下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钰兒從前太任性了。”
“钰兒,你,你想明白了?”
李钰君垂首道:“懷玉表哥為人謙和,又對孩兒用情至深,孩兒想明白了。”
皇後再扶起她,喜極而泣,“想明白就好,想明白就好。”
母女二人到廳房坐了,李钰君道:“母後,父皇還在生孩兒的氣嗎?”
打量着冷冷清清的芙蓉殿,皇後勉強笑道:“當然不會。”
“母後哄我,父皇一定氣狠了。”李钰君鳳眼撲簌簌滾下淚,“當日兒臣見懷玉表哥形容枯槁,就知他不愛惜己身,兒臣實在氣憤以至于失了理智,說錯了話。”
“钰兒不怕。”皇後親自替她擦了淚,“父女倆哪有隔夜仇,且你父皇從來對你是特别的。”
她命令道:“錦繡,去請皇上到芙蓉殿用晚膳,就說小閣藏春,殘梅點點,若許春來,又待一年。”
傍晚時分,皇帝果然來了。
李钰君又是一通請罪,淚都要流幹了。
當晚,她又是帝後捧在掌心的康平公主了。
三日後。
公主駕臨和平府。
烏靈骁親自相迎,李钰君握住她伸來的手跳下馬車,“烏靈骁,你問我想不想見你,這就是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