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比賽開始前,烏靈骁和靖王在後面說話。
璟王找到符月,問道:“郢國今日以一匹千裡馬作為彩頭,女希沒有嗎?”
“你去找烏靈骁。”符月道。
“你才是女希的王姬,大小事務應該你說了算才對。”
符月不知道他在演什麼,就盯着他不說話。
璟王繼續道:“若下一局還是本王拔得頭籌,王姬可否出一個彩頭?”
鳳鳴牽住符月坐騎的缰繩,道:“璟王殿下,王姬年幼,有什麼和正使說就可以了。”
“我和王姬說話,哪有你一個下人插嘴的份。”璟王居高臨下。
符月怒道:“她是我阿姐。你自大粗鄙,我不管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都不可能。”
璟王臉色難看,安王趕來道:“王姬息怒,弟弟不懂事,冒犯了王姬和王姬的姐姐,本王給你們賠不是。”
符月一眼都不看兩人,“阿姐,我們走。”
回到族人身邊,林昭接住缰繩,問清發生了什麼事後,對符月道:“他們二人你都小心點。”
鳳鳴和林昭對視一眼,明白彼此的擔心。
鳳鳴道:“此事我會告訴正使,你不要私下和他們往來。”
“為何?”
“恐怕他們想讓你留在郢都。”
“我是女希人,怎麼能留在郢都?”符月不解。
“當然是大婚。”林昭也不避諱,“除女希外,其他國家一向有公主和親的風俗。”
“他們算盤未免打得太響了,符小姐才十三歲。”芒戈道。
“總之你多小心。”林昭道:“安王城府深,一定會借着賠罪的由頭約你出去。”
符月點頭,“我知道了。”
第二局比賽開始,符月帶着怒氣,靈活帶球,沒讓璟王碰到一下球,最後關頭她傳球給烏靈骁,拿下這一局。
第三局賽點,安王自知拖後腿,換了人上場。他道:“許公子,你也下場吧。”
許懷玉心中有一根刺,公主和烏靈骁說話那般熱切,和他卻橫眉冷對,他一定要證明自己不比蠻夷差。
“安王殿下,臣還可以。”
他驅馬上場,勢必要拿下最後一局。
終于他在自家球門前攔住烏靈骁的進攻,搶過球的同時看向李钰君的方向,果然李钰君也正看着他,他不由自主直起身子,更用力揮杖。
璟王道:“許懷玉!傳過來!”
許懷玉沒動,繼續朝前。芒戈在前阻擋,符月從一側搶走球,馬上傳給後方的烏靈骁,烏靈骁一杖即中。
鼓聲再一次響起。
是女希赢了!
郢國人尚在垂頭喪氣,烏靈骁策馬朝看台而去,馬蹄聲聲震得梅樹都在顫,她到跟前利落下馬,一躍穩穩坐在護欄上:“公主,我赢了。”
李钰君唇角翹起,卻道:“讓着你的。金钗以後給你。”
“不行。”
烏靈骁右手從帷帽下伸進去,一手摘了李钰君的梅花金簪,秀發瞬間松散,李钰君小聲驚呼,“無禮!”
芳年吓得臉發白,急忙側身擋住二人。
“作為交換。”
烏靈骁從身後取出一枝殷紅的梅花,一手抽出随身帶着的匕首,比照着金钗的長度将枝條修剪幹淨,湊近緩緩插進金钗原來的位置。
梅香撲鼻,李钰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幾片梅花瓣落于掌心。
“一支野梅花,也想換走值萬金的簪子?算我賞你了。”
“那我把千裡馬也送你。”烏靈骁翻下欄杆,給她指千裡馬在的位置,“那匹馬叫飛雲。”
“我要什麼馬沒有?”李钰君口氣驕縱,“你不僅得送我,還得教我。”
“我惹公主煩心,公主還肯用我,是我的榮幸。”
李钰君不敢看她,從第一次見面她就知道,這人有一雙太可怕的眼睛,像千尺深的幽潭,裡面還住着抓人的怪物。
“比你還讓我煩心的人多着呢。”見許懷玉過來,李钰君帶着芳年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個太監給安王報信。
同時符月高聲歡呼,故意在璟王面前策馬慶祝,道:“璟王殿下,拔得頭籌是什麼意思?”說罷大笑離開。
“好張狂的女子。”璟王望着在馬背上自如仿若在平地的身影,心中奇異地并不憤怒,反而有種不安,令他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