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一真人起身指揮道童搬丹爐，并道：“皇上放心，此丹清香撲鼻，和古書上所述的一模一樣，丹藥大成不過是時間問題。”

“朕到殿内等。”

“是。”

丹爐被擡到正殿，皇帝和李钰君到側殿坐等。

李钰君無聊，扶着窗棂往外看，“好沒意思的殘雪。”

“你心不靜。”

“長生不老丹，古往今來多少皇帝追求不得，偏叫我父皇得了。這是上天的恩賜，康平自然高興。”

皇帝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氣，空氣中仿佛還殘留着丹藥的清香，他感慨道：“是啊，偏叫朕得了，這說明上蒼對朕很滿意。”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兒臣都等不及了。”李钰君百無聊賴，突然興奮道：“是不是成了？”

皇帝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正看見文親王從正殿出來，他眉心皺出一個川字，“可能去求女希大夫了。”

“女希大夫也在正殿嗎？我剛才怎麼沒看見。”

皇帝豁然起身，沒來得及說一個字，邁步朝正殿去。

正殿大門緊閉，推開大門隻見丹爐大開，空氣中還餘有丹藥的清香，清一真人躺在丹爐前，生死不知。

皇帝暴怒，“把他給朕弄醒。文親王呢？把他給朕帶回來！”

太監猛掐其人中，清一真人才悠悠轉醒。他見皇帝神色，再一看空空如也的丹爐，已吓得臉色慘白，忙跪下道：“皇上，臣下不知。”

“你一直在殿内，就什麼都沒看見？”

“臣下隻知道文親王進來過，問臣下女希大夫的去下，緊接着臣下就沒了知覺，臣下也不知道丹爐是怎麼開的。”

皇帝神色森然，“人人垂涎神丹，莫不是你監守自盜？”他大聲叱罵，清一真人辯駁道：“此丹加了皇上您用過的冕旒上的珠子磨成的粉，另引了宮中盤亘的龍氣，一則是藥引，二則确保此丹除了皇上您，其他人服下也沒用。臣下既知此因，怎會監守自盜？”

皇帝怒氣沖沖，盯着他不放，小順子急匆匆回來道：“皇上，文親王回來了。”

文親王甫一進門，衆人便聞到奇香陣陣，一時間皇帝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文親王也想到這一點，他道：“皇兄明鑒，絕非我所為，我進來不過是為了找女希大夫，這才沾染了藥香。臣弟沒有拿神丹，定是這妖道辦事不利還栽贓于我。”

此時奚清、奚姬二人也進來，道：“郢國皇上，我們已在耳房見過這位親王了。”

文親王改口道：“皇兄，臣弟确實見過她們。她們說寶孝的病要一味特殊的藥材才能治，所以臣弟才……”

皇帝冷笑一聲，“你倒說說，那一味藥材是什麼？”

文親王還以為和從前一樣，他梗着脖子道：“清者自清，皇兄叫人搜我的身便是。”

“皇上，丹藥入口即化。”清一真人瑟縮道。

“你這妖道，滿嘴胡言。幸好我這一幅病體殘軀，這裡正好有兩位大夫，叫她們二人一診便知我有沒有服藥？”說着，他撩起袖子，看向一旁的奚清奚姬二人。

二人不動，皇帝臉色愈發陰沉，他道：“此藥隻對朕有用。”

文親王臉色慘白，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上，求道：“皇兄明鑒，絕非臣弟所為。”

此時李钰君溫聲道：“父皇息怒，兒臣有一事不解。如果說王叔不知道神丹認主，那他服下定是不敢請大夫診治的，可王叔卻如此坦蕩。若說他知道，也沒有必要盜走神丹了。”

李钰君知道皇帝和文親王之間的感情，如果此時不趁着皇帝怒氣上頭當衆将疑點抹平，之後再提起隻怕他會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就如以前一樣。

文親王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皇兄，公主說得對，真的不是臣弟，求皇兄明鑒。”

“如果你不是自己用呢？”皇帝沉聲道。

“父皇是說世子？”李钰君皺眉。

“胡說！”文親王突然暴怒：“皇兄切不可信。”

皇帝冷笑一聲，“給朕搜！”

殿内沖進來幾十人将在場衆人團團圍住，不僅搜文親王和清一真人的身，益清閣被也翻了個底朝天，從屋頂到地闆，不放過一處。

此時已至傍晚，可沒有一個人敢離開。

越搜衆人越膽戰心驚，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如若找不到，那倒黴的絕不止兇手一人。

可事與願違，他們一無所獲。

清一真人道：“皇上，除了丹藥還有一物不見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