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靈骁又赢了!又是她,不愧是可比肩王上的天驕!孤身探虎穴、殺狼群、奪寶珠,策馬回城,她将是蘭爾城的儲君!”
激昂的女聲回蕩在城池上空,彩綢迎風飄揚,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就在耳畔……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及到摘星樓下,她右手松開缰繩,振臂歡呼,而後一躍下馬,來到女娲神像前,雙手奉上那完好無損的寶匣。
……
“唔。”烏靈骁揉着額頭坐起來,手上的書已在颠簸中掉在了地上,和那柄她從不離身的劍斜躺在一處。
睡着了啊。
她眨眨眼睛,低頭撿起書和劍,耐心地将褶皺的書頁撫平,和劍一起放在案幾上。
“少主,你醒了。”外面的人聽到動靜,問候了一聲,似乎顧忌着什麼,聲音低低的、輕輕的。
烏靈骁推開馬車窗戶,将滿山紅黃收入眼底,她的眼睛像波光粼粼的湖面,閃爍着此山秋天的美麗,視線轉移,和騎馬默默而行的高大女人對上視線,“擔心我?”烏靈骁問。
“沒有,少主。”
烏靈骁沒再糾結,而是道:“還沒找到女娲寶珠,别這麼叫我。”
她們來自被外人喚作“女兒國”的西南神秘國度——女希,而女娲寶珠是王儲勇氣和實力的象征。
高大女人不言語,她看着烏靈骁,烏靈骁也看着她。
她叫芒戈,頭發極短,四肢健碩,背一柄長劍,眼下橫着一道長長的疤,是天生的戰争機器,也是烏靈骁從年少起就擁有的好友。
“難道你真被吓破了膽子?連一聲少主也不敢應了?”另一人打馬上前,側顔鋒利以至于顯得刻薄,“虧得這幾個人和你出生入死,白白葬送了好前程。”
“符小姐。”芒戈低頭示意,符月哼了一聲算作回應。
烏靈骁也不惱,一手撐着下巴看她,“女希建國以來,還沒有沒得到女娲寶珠就自稱少主的先例。不是我不敢應,而是我不能應。”
“少主說得對,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規矩?”一人小跑兩步,一屁股坐到烏靈骁的馬車前,一手抓着芝麻餅,一邊刺道:“也難為你了,既不喜歡我們,又不讨我們喜歡,還要跟來。”
“說我之前看看你叫了什麼?”符月沒好氣道,她一低頭,就看見林昭咬了一大口芝麻餅,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一張娃娃臉,長得跟十三四歲似的,要不是使臣隊伍裡不能沒翻譯,才不會帶上她這個武學極差的累贅。
“少主即便不是蘭爾城的少主,也是我們這幫子人的少主。”林昭道。
“她姓烏,你姓林,她姓芒,她算你們哪門子的少主?”
林昭神色不忿,回敬道:“還不是你們害的?要不是你們,她今日該在蘭爾城受封,在女娲神的見證下成為女希所有姐妹共同承認的王儲,你也要稱呼她一聲殿下。我們被迫出使,你很得意吧?但你别高興的太早,女娲寶珠的下落已經查明,屆時我們會讓整個女希迎少主回國。”
符月嗤笑一聲,“我不該高興嗎?三個人湊不出一個腦子,隻會說大話。”說罷她拍馬離開,路過林昭時一鞭子揮向她,她下意識躲,又被一勾,林昭吃痛松手,芝麻餅就滾到馬蹄下面了。
林昭跪在馬車上低頭看,迎着風她有點想哭。
她香香脆脆的芝麻餅啊!
符月大笑,“飯桶!”
“你缺德!”林昭大聲回罵,換來一個鬼臉。
芒戈沒什麼表情,“符小姐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不爽你我呗。”林昭沒好氣道。
“不是的。”芒戈說不上來為什麼,烏靈骁接道:“是因為她說了三個。”
“對,是這樣的。符小姐一般隻罵你的,這次竟然連我和……”在烏靈骁毫無波瀾的表情中,芒戈換了一個詞:“竟然連我和正使都罵進去了。”
林昭:……
“好像是這樣。我早說吧,她人品不怎麼樣的,以前你是王儲的有力競争者,她不敢罵你,現在女娲寶珠丢了,她就按捺不住跑來耀武揚威。”
芒戈:“我覺得不是。”
烏靈骁點頭:“我也覺得不是。”
林昭見鬼似的:“那你們說,她罵你們是什麼意思?”
芒戈:“我不知道。”
林昭氣得冒煙,“那你和她站在一塊做什麼?”
芒戈面無表情:“我沒有。”
林昭:“你就有!”
芒戈:“我沒有!”
林昭:“你就有!”
烏靈骁拿出一塊芝麻餅一掰兩半,一半塞到林昭嘴裡,一半遞給芒戈,而後道:“她的意思是女娲寶珠不在郢國。”
“什麼?”二人震驚,林昭道:“可我們發現的令牌是郢國的,蘭爾城也确實有一個形迹可疑的郢國商人入城。”
烏靈骁示意進來說,林昭鑽進馬車坐下,芒戈安頓了馬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