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過了八點，兩人吃完飯後便回到了酒店，約着明天一早看日出。

江燕臨睡覺前在手機上查了攻略，從這裡登山并不遠，步行一個多小時就能到達山頂，這裡能俯瞰到長京一角，一邊是城市，一邊是森林，秋日的朝陽也很吸引人。

不到三點，江燕臨就起床收拾好了，他不知道談書意什麼時候能起來，專門預留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離三點還差十分的時候，江燕臨敲了敲她的門，心裡還在暗想，如果一直不出來的話，他該怎麼喊醒她。

誰知道敲門不過兩聲，裡面的人便低低地應答。

江燕臨還有些意外：“醒了？”大學時跟着社團的人一起去露營，總有人拖延至少半個小時，他以為照着談書意這樣嬌生慣養的樣子，肯定會賴一會兒床。

裡面的人打開了門，眯着眼睛，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說：“不是約的三點嗎？”

江燕臨沒有進去，就站在門口看着她，此刻談書意的衣服已經穿好了，正在洗臉，因為有些困頓，頭發被睡的亂七八糟，但是她的主人顯然沒有意識到，江燕臨隻是多看了幾眼。

她收拾得很快，再離三點還有兩分鐘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門口。

江燕臨看看時間說：“還挺準時。”

談書意洗漱完後，精神好了很多：“那當然了。”

兩人踏着黑色一起往樓下走去，顯然來這裡登山的人不少，大多數是昨天去了遊樂場，今天來看日出。

他們跟随着大部分一起慢慢地往山上走去。

山并不陡峭，也不高，每每這個時候都能吸引到很多人。

兩人簡單的外套，拿瓶水就這樣上山了。

初秋的長京午夜還透着寒冷，但是越是往上走，反而越發熱了。

山上沒有路燈，黑漆漆的一片，但是人來人往，倒也不害怕，大家來自各個地方，此刻彙聚在一起，共同看一個朝陽。

有人打着手電筒，有人則直接用手機照明，江燕臨和談書意，一上一下，手裡都用着手機照明，并沒有想象中的勞累。

談書意問：“你爬過這座山嗎？”

江燕臨搖搖頭：“沒有。”

談書意又問：“那你爬過山嗎？”

江燕臨點點頭：“不過沒有夜爬過，像這樣還是第一次。”

談書意回頭朝着他點點頭，心裡暗自竊喜。

江燕臨在她身後說：“好好看路，别回頭。”

天黑又是在爬山，萬一出了什麼事故，他怎麼着都擔當不起。

山不高，兩人走走停停又說說笑笑，根本沒有意識到人便已經到了，連許久沒爬過山的談書意都覺得這次上來得有些輕松。

到達山頂的時候還在感歎：“這就到了？”

江燕臨應道：“嗯，到了。”

“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還沒怎麼爬呢，就到了。”

“那是你體力好。”

他們上來的時候剛到五點，遠處的還是一片黑色，他們也索性直接找個地方坐下，靜靜地盯着遠方。

山上的氣溫有些低，江燕臨問：“冷不冷？”作勢要把身上的外套脫給她。

談書意：“别别，上次借給我的外套還沒來得及的還呢。”

江燕臨稍微思索一下就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了，那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笑着說：“也不着急，有的是時間。”

了一會兒山上的風更大了，氣溫更低了。

江燕臨看着她雙臂抱在胸前，不确定地問：“真的不冷？”

談書意搖搖頭：“不冷，要不要摸摸我的手？”

江燕臨生怕她感冒了，明知道此刻兩人的身份還不能做這樣親密的事情，還是握了上去。

誠如她所說，她真的不冷，整個手暖洋洋的。

談書意看着他說：“别看我就一個外套，很暖和的。”

江燕臨不知道想起網絡上刷起的名言，貴的衣服都是輕薄又暖和的。

談書意穿的大約是這樣的吧。

時間過得很快，随着他們的談話聲，遠處也漸漸升起了朝陽，剛開始是一片紅色的霞，後面漸漸露出一角，到了最後慢慢地從山頂上展露全部的容顔。

這是江燕臨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完整個日出。

年少時他有很多次跟太陽一起并舞，不過那個時候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想怎麼才能把手上的農活幹完，并不會多關注自己每天都能看見的太陽。

到了大學時，懂了很多事情，但是他又陷入更多的學習中，很少有屬于自己的時間，每天都在奔波在各個學習之中。

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觀看他司空見慣的朝陽。

比他想象中得更加絢爛，更加美麗，怪不得有那麼多人甯願不睡覺也要來看。

他大約懂得了。

等到太陽終于出來，霞光刺破雲彩後，談書意終于回過了神，靜靜地看着他說：“喜歡嗎？”

江燕臨知道談書意在看着自己，也知道此刻的氣氛很好，總适合幹一些表白的話，可是他想起電腦上的那一系列計劃，終于還是沒有說什麼，隻是看着遠方初升的朝陽，點了點頭：“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