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
江燕臨上去給董事長送完資料,剛準備回去,就一旁的秘書長徐姐攔住他說:“燕臨,你今天忙嗎?”
他才進公司不過三個月,還沒取得信任,很多事情還沒有交給他,他更多的時間是打雜,自然不太忙。
聞言,江燕臨駐足,停下看着徐姐說:“不忙,怎麼了?”
徐姐把手上的合同放在一旁的工位上說:“今天大小姐回來,非要禮物,剛好董事長前些日子給她定做的項鍊好了,你去取一下。”說完還用着拜托的語氣,“今天實在太忙了,大小姐又非要今天要,拜托了,下次請你喝咖啡。”
江燕臨看着徐姐說:“我很樂意跑一趟。”
江燕臨來到這兒的幾個月,整個總辦氣氛都好了不止一個度,大家都喜歡看帥哥,更何況是一個脾氣溫和又乖巧懂事的帥哥。
他名牌大學畢業,又謙遜聽話,交代他的事情無論是什麼都會非常出色地完成,徐姐很放心把這件事交給她辦。
要不是自己實在抽不出身,也不想麻煩他。她可是知道董事長對于他的女兒很是寶貝。
聽到他的回答,徐曼琳這才笑笑,“麻煩你了,你送完東西直接下班吧。”
江燕臨點點頭。
徐曼琳把東西發送他手機上,兩人一起乘坐電梯下去,江燕臨看着上面的地址,有些好奇地問:“董事長還有女兒啊,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
“談夫人希望女兒能快樂成長,很少提及她的身世,再加上她本人也不喜歡張揚,幾乎不出現在公共場合,談董事長知道她女兒不喜歡出現人前,漸漸地董事長也不在人前提及了。”
江燕臨應聘的時候自然也搜索了資料,知道談夫人早在五年前去世,那這個女兒恐怕是談董事長唯一的女兒了。
不過他也就想一次,并無私心。
當差距過于大時,人,反而升起了恐懼之心,談董事長的女兒可不是他這樣的人能肖想的。
臨走前,徐曼琳說:“一會兒打車去吧,晚點給你報銷。”
江燕臨:“謝謝徐姐。”
下午的時候還早,現在才剛剛吃過午飯,初秋的陽光溫柔又舒服,江燕臨順着上面的地址,不到兩點就到了地方。
在長京二環内,門口倒是質樸,店面不大,但透露着低調的奢華,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以為這是一家平平無奇的店鋪,這些年他看得多了,自然也看出了門口的門道。
這門口的一磚一木,都不是有錢能買得到的。
走到門口一看,店門緊閉,上面挂着木質的牌子,兩點半才開門。
還生怕來晚了,沒想到來早了。
到了地方,江燕臨反而不着急了,随意找個石階坐下,享受一下這得來不易的秋日暖陽。
他的神經一向緊繃,鮮少有這樣舒逸地時刻,在暖陽的照耀下正昏昏欲睡,旁邊卻出現了腳步聲。
驟然地睜眼,眼睛有些适應不過來,面前一片漆黑,等了幾秒鐘才看見面前的人,一個精神抖擻的老頭,穿着灰色外套,正一臉好奇地看着他。
“小夥子你坐在這兒幹什麼?”
聞言,江燕臨立馬站了起來,低聲說:“我來取東西。”
老頭看了他一眼鼓囊一句,江燕臨沒有聽清,說完徑直走向了店鋪,看着上面地挂着的門鎖,三兩下便推開了門。
原來門鎖隻是虛假地挂在上面,根本沒鎖。
心還挺大的,江燕臨心想。也不怕人偷了去。
“先進來吧。”
江燕臨低聲道謝,進了屋子一陣香氣沁入鼻尖,他說不出什麼味道,隻覺得好聞。
剛剛坐在,老頭遞給他一杯茶水,淡青色的湯底,拿到鼻尖一陣香氣,江燕臨不知道什麼茶,但可以看得出來是很好的茶水。
老頭給他遞完茶水也不再看他,徑直走向了屋内,沒一會兒就拿到盒子走了過來:“也不知道天天談家的小子催什麼催,快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了。來,小夥子檢查一下,看是不是符合預期。”
江燕臨隻是接到命令來取東西,并不知道還要檢查。還沒等他說話,老人已經打開了盒子,一塊淡粉色的玉石出現在眼前。
整塊玉石渾然天成,外圈是淡粉色,中間小蛇卻是瑩瑩的白玉色,憨态可掬,很可愛,仿佛下一秒就能從玉石上跳躍出來,整體呈現圓形外面又包裹着一層金色,好似牢牢地把小蛇固定似的。
被打開的一瞬間,江燕臨被這玉石震驚一下,随後點點頭說:“很好看。”
老頭說:“能不好看嗎?幾百萬呢。”單純的玉或許不貴,但是這樣粉色夾白确是難的,江燕臨還沒來得及開口,老頭又說:“也就談小子對女兒寵愛,剛好今年是她本命年,要不然我也不接。不枉我一年前就開始做了。”
不知道别人滿不滿意,曲老倒是很滿意這個作品,他跟玉石打了一輩子的交道,這樣渾然天成,合為一體的玉飾倒是少見。
江燕臨仔細觀察着,别人的一件生日禮物,卻是他這一輩子渴求都渴求不到的。
老頭看着他呆滞的模樣,有些心滿意足,他就喜歡看年輕人震驚的模樣:“拿完就趕緊回去吧。”
江燕臨也知道自己在這兒耽擱了時間,臨走前,老人卻說:“年輕人,想開點。”
聞言往回走的步子一頓,又朝着曲老點點頭才離開。
拿着這樣的禮物,他不敢亂跑,徑直去了談董事長家。
汽車疾馳,他靜靜地看着外面黑色質樸的包裝,别人的本命年都會收到一份精心制作的禮物,他今年也是本命年,他也屬蛇,可惜無人在意。
人與人的差距,有時候比天上和地上還大,同樣的屬蛇,同樣的本命年,而他卻為一個不認識的人努力奔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