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買又花兩三百。
然後8号又交了水電費三百塊。
最後。我壓力太大,去吃了一頓我以前從不會吃的自助餐。
結果點的太多了沒吃完。被服務員當場扣下罰款兩百塊。
我手上就徹底沒錢了。
“小雞,怎麼辦啊小雞。”
我抱着小雞的鳥籠哭。
小雞品嘗了我的眼淚。Yue了出來。
手機突然響了。
是裘詠宜。
“林嘉茉,你現在在哪?”
“在一個被香海除名的犄角嘎達。”
“晚上出來吃飯。有個人想見你。”
“誰?不是哪個債主吧?”
“林嘉茉,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覺得我是出賣朋友的人?”
裘詠宜那邊明顯有些生氣了。
“嗚嗚嗚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給你備了點現金。怕你卡什麼的都被凍結了沒錢花。以後錢不夠,要和我說。”
“小宜你真好,嗚嗚嗚要是沒有你人家怎麼辦……”
“停。别這麼和我說話,怪滲人的。你晚上來不來,給個準話,我要回人家消息。”
“來!”
我終于可以不用餓肚子了!
到了晚上。
裘詠宜按照我給的地址,彎彎繞繞穿越大半個香海來接我。
我和小雞拜拜,下樓。
到了樓下,發現外面下起了雨。我又回去拿傘。
裘詠宜打開雨刮器,搖下車窗,好奇地盯着我家的居民樓看。
街道上沒什麼人。十字路口過去一輛車。車輛很快過去,但留下一串綿長濕潤的光束。
遠處小公園裡有大爺大媽在跳舞,時不時朝我們打量。
畢竟這個小區很小,也很舊。都是熟面孔。我已經很久沒回來了,即便有些叔叔阿姨記得我,但外婆走了多年。他們也隻是對我有八卦的興趣。
這場秋雨來得迅疾。即便我撐着傘,雨點還是斜着飄進傘裡,雖不至于冰涼刺骨,但打在臉上卻像摻了玻璃渣一樣疼。
這個晚上非常不真實。就像用很多不用顔色的碎布塊拼接而成的一件衣服。
過去的這半個月。
我的舊生活就那樣從我的手中掙脫而去,遙不可追。而我的新生活遲遲沒有步入正軌,沒有出路。
久遠模糊的夢核變成現實。記憶猶新的昨日成了過往。
盡管沒心沒肺如我,但我知道,我離瘋掉一步之遙。
“這種紅磚牆,标準老房子了。我奶奶家也是這種房子。隻可惜早就拆遷了。突然看到有點懷念。”裘詠宜說。
我收了傘,坐上副駕駛。
“要是這裡也能拆遷就好了。可惜這裡是寶山。和拆遷八竿子打不着。對了,誰要找我啊。”
裘詠宜故作神秘,“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頓了頓,又說,“有件事沒和你說。”
“什麼?”
“明天我要去紐約了。”
“明天就走?”我坐起來,看着她。“你去幹嘛?”
“陪我家那位完成夢想。”
裘詠宜眉眼彎彎。
我們要去的那家飯店在山上,隻對部分熟客開放,常年預約制。
雖然,這地方以前我想來就能來,但也不會經常過來。
這種飯店一般口味不錯,但隻是屬于是為了裝逼去幾次而已,誰吃頓飯還要提前一個月預約還不能改菜單啊。隻有注重儀式感的老一輩人和探店博主喜歡。
而如今的我,隻關心今晚的菜單是什麼,能不能吃飽。
通往飯店的山路上鋪着木地闆,我們的牧馬人往上開,路邊一盞盞落地燈在雨中綿延而上,仿佛通往夜之女神的庭院。
路的盡頭,有個瘦長的人影在等我們。
等我看清他的臉。
心中猛然生痛。
他和我隔着凝着水珠的擋風玻璃相望。
那個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人,回來了。
他走過來,替我開門。
我剛一下車就被一個單薄的懷抱緊緊包裹。
布列塔尼的空氣香水味萦繞鼻腔。
一顆溫熱的淚滴落在我的掌心。
“姐姐。”
雨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