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敢怒不敢言,衛生間裡那聲巨響着實吓到他了,二對一,萬一被打了多不劃算,劉遠憋着火氣,窩窩囊囊地黑臉離開。
出了門,他還刻意在門口停了停,确保給助理留下拍照的時間後才走。
回房後,劉遠越想越懊惱。
紀書魚今晚肯定是在酒店裡和男朋友過二人世界,卻被他無意間撞破。多好的機會啊,可惜他隻聽到聲音沒見到面,不知道那人什麼身份,是素人還是圈裡人……
劉遠思來想去,掏出手機給小助理打電話。
小助理是新招的,剛畢業不久的小年輕,因為人高馬大體力過人被劉遠經紀人招進來當助理。說是助理,獎金紅包沒他的份,累活髒活都給他幹,日常二十四小時待命,一旦回複消息晚個五分鐘就會被劉遠扣五十塊工資,說好聽點是明星助理,實際上就是頭哐哐拉磨還不給飯吃的牲口騾子。
可憐的小助理此刻正蹲在又黑又冷又髒亂的小隔間裡猛男流淚,一邊哭一邊哀求電話那頭的女朋友别跟他分手。
女朋友也在電話裡哭到哽咽。
“當初是你說大城市機會多有錢賺,結果呢,每個月工資不到三千就算了,過年回家我爸媽問我什麼時候領男朋友回家見一面,問我男朋友做什麼工作,工資多少,我都羞的慌!我沒臉說你在外面給小明星當貼身保姆,過年沒法來家裡,更沒臉說我已經大半年沒見過你了!”
“再這麼異地下去,多深的感情也會淡!我想要的是有人和我相互扶持,不是像現在這樣有你沒你一個樣!如果是這樣咱倆也沒必要處下去了,早分手早解脫!”
“我不,我不要分手!”高大的小助理縮成一團嗷嗷哭,“不幹了嗝,破工作我再也不幹了!我這就辭職,年後去你的城市找工作,咱倆重新開始行嗎?”
女朋友帶着哭腔,又驚又喜地問:“真的?”
“真的!”小助理狠狠挂斷劉遠打過來的電話,隻覺得累積在心頭大半年的痛苦和壓抑随着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一掃而空,“寶寶你等我!”
擦幹眼淚,小助理高大的身形不再像平時那樣垂頭縮肩,他挺直腰闆,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黑暗。
劉遠:“……”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被助理挂斷的手機界面。他媽的一個小助理都敢挂他電話!
小助理決定一鼓作氣沖到劉遠面前提離職讨工資走人,走過紀書魚房門前,有力的腳步漸漸沉重。
劉遠摳門不願意請狗仔就讓他幹這種喪良心的髒活,之前是他迫于生計不得不幹,可現在……小助理雖沒跟紀書魚打過交道,但和小李有過接觸,小李整天樂呵呵的,一看就是跟了個好老闆。
小助理在門口轉了幾圈,一番天人交戰後,走上前準備按門鈴。
房間内。
宋澤:“人走了,出來。”
紀書魚挾着怒火拉開門,小跑着沖到宋澤面前,“要是我不出聲,你是不是準備跟劉遠通宵對戲啊?你對他倒和顔悅色的很嘛,害我在衛生間蹲了快兩個小時,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劉遠那家夥的演技比她差遠了,宋澤還陪着對方一遍遍練,可惡!對她那麼毒舌,對待同性就這麼寬松。
“宋澤我看透你了!”你個雙标狗!
宋澤:“……”
因為互換,宋澤不得不仰起脖子看紀書魚,隻看了一眼就偏過頭,“是你太心急,我在給小李打電話了。”
紀書魚順着宋澤的眼神落在通話界面上,發現最新一條通話記錄确實是打給小李的。
她噎了噎,坐下來翹起腿,沒好氣地哼哼:“那我也等了倆小時。”
宋澤把她翹起來的腿又撥下去,“不許翹腿。”
紀書魚不甘示弱,啪,把宋澤拿在手上的礦泉水奪過來,“那你也不準喝冰水!來姨媽喝冰水,也不怕痛經痛死你。”
伸出去的手默默縮回來。宋澤難得有點茫然,“可我已經喝了,會、會很痛嗎?”
紀書魚瞥他一眼,樂了。沒看錯吧,宋澤這是在、害怕?千古難遇的奇觀啊。
紀書魚不氣了,她幸災樂禍地欣賞宋澤的表情,等欣賞夠了,紀書魚終于記起,艹,宋澤痛不就等于她的身體痛?宋澤痛經不要緊,她的身體遭不住哇。
紀書魚也顧不上什麼幸災樂禍了,忙不疊問他:“你感覺怎麼樣,小腹有沒有墜痛,手腳涼不涼,有沒有感覺下面在嘩嘩流?”
可千萬别血崩啊,會貧血的。
宋澤心神微微緊繃,仔細感受了一番,“除了有點漲,犯困,感覺還好。”
紀書魚松了一大口氣,打着哈欠站起來,“那就好,我先走了,你趕緊睡,别熬夜。”熬夜傷害的是她的身體。
被她一傳染,宋澤也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哈欠,哈欠打完,一把拉住她手腕:“别出去,天亮後劇組開工再走。”
紀書魚飛快抽手,目光警惕,“憑什麼不讓我走,你想幹嘛?”
宋澤:“……門外可能會有狗仔埋伏。”他強忍困意,雙眼微眯,一線水色沁在眼尾,無端端添了幾分慵懶魅惑。
紀書魚一時看呆了眼。我可真美,我都忍不住愛我自己。
“……狗仔?不會吧?”紀書魚不信。
宋澤眯起眼睛,“劉遠今晚來的很蹊跷。”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紀書魚性子直,又被趙心晴保護得好,除了在宋澤和劉遠身上先後跌過跟頭外,很少遇上這些肮髒事。但她不傻,宋澤這麼一提醒,她也意識到,劉遠今晚确實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