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坂美琴在天台上盯着思考了很久,久到女人哄完了孩子,離開了房間她才有所動作。
她操縱着監控器在各個房間中穿梭着,觀察完另外兩個“嫌疑人”後,内心有了決斷。
虎杖倭助好像并不太喜歡自己這個兒媳婦,但因為兒子虎杖仁的堅持,隻能與她維持着有些尴尬的交情。
虎杖仁與虎杖香織感情相當要好,在父親和妻子有争端的時候,好像更偏向于妻子這邊。
如果不是虎杖香織頭上那道縫合線,這一家怎麼看都是普通的四口之家而已。
但因為那道縫合線出現的懷疑和預警确是怎麼也消除不了。
禦坂美琴垂下頭,按照生物正常的、可能擁有的存在軌迹操縱着監控器,讓它慢慢飛到縫隙中,回到她的身邊。
中途還特意讓監控器對準飛行軌迹的尾部、以此判斷是否有被這三個人發現。
監控器安全地從虎杖家退出,依然保持着拟真的飛行路線來到了禦坂美琴的收納盒中。
如果把有關于“縫合線”産生的可能性圈定在咒術界中的話,她是不是應該找五條悟詢問一下。
——畢竟他是她認識的人中,難得擁有家室背景的人,了解這些東西應該更方便才對。
她扣上蓋子,用雷達确認着周圍的情況,确認小巷中沒有人在時,才拎着塑料袋,順勢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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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腦部有關的術式?”五條悟的聲音中滿是疑惑。
“嗯,可以直接作用于腦部的那種,有嗎?”禦坂美琴本人其實也不确定應該怎麼去形容,畢竟那道線特别像頭顱被完全切割過的痕迹,那個人的存活本身就是一種奇迹。
至于放在咒術界,拿那道縫合線或者那個傷口作為術式發動的前提也是有可能的,畢竟這裡是“說出自己的能力是什麼”就能得到增益buff的世界,發生其他她不理解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嗯……”五條悟歪着頭,認真思考着自己從小看過的典籍。
“雖然說咒術師的大腦與普通人并不相同,但直接作用于大腦的術式好像隻有類似于上次遇到的那個幻覺系了。連狗卷家的言咒術也不過是通過聲音完成的。”
不,那種感覺不是幻覺系。
因為隔着屏幕,禦坂美琴無法跟一般術式一般,哪怕隔着一層也能大體判斷對方是否為術師。
那個直覺,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催動得了的。
但現在的問題在于,她問的問題太寬泛,五條悟無法精确給出答複,僅靠這種粗略提問得出的結論是“沒有”。
禦坂美琴沉思了一會,換了一種問法。
“那,有記錄過一種特殊的人群嗎,額頭上有一道明顯「縫合線」、好像被割開過一樣的痕迹的人?”
嗯?這個确切的形容,她是遇到了什麼人嗎?
但是,在他的印象裡好像确實有這麼一個人。
“這個人是有的。”他如是回答。
“隻不過,那是一個臭名昭著的詛咒師。”五條悟回憶着那個詛咒師對生平,被眼鏡遮住的蒼藍色瞳孔中滿是漠然。
禦坂美琴沒有插話,而是繼續聽着五條悟的陳述。
“明治時期,有一個體質特殊的女性,因為可以懷上咒靈的孩子被家族放棄,抱着孩子的亡骸逃進了一間寺廟。”
“那間寺廟是由咒術界禦三家之一的加茂家所開,背後之人是「禦三家的污點·史上最邪惡的術師」——加茂憲倫。”
“他對那位女子的體質感到好奇,于是令她九度妊娠又九度堕胎,那位女性最終如何沒有記載,但加茂憲倫将那九個被堕掉的孩子制作成了「咒胎九相圖」。”
“古籍還特意強調了「加茂憲倫」在經曆生死後,額頭上多了一圈縫合線,記錄者可能認為,那次「生死難關」是導緻那人性情大變的關鍵吧。”
原來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那麼,第二個問題:這是一個人還是一類人。
雖然有一點超脫常理,但如果這兩個人實際上是一個人的話,極可能是通過意志或思想的灌輸,又或者是食蜂操祈那種意志降臨等渠道完成的人格轉換。
——因為學園都市裡确實有這種直接作用于人腦的、用于灌輸知識的學習裝置,理論上完全可以勝任這種轉化。
雖然是被明文禁止的,但……
誰知道呢。
禦坂美琴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在五條悟的陳述中,這個名為加茂的詛咒師無論在哪個方面來講,都是無可救藥的渣滓,對未出世的孩子隻存在利用的心思并無半分情誼。
但她看到的那一幕中,那個女人對自己的孩子倒是非常在意,會輕柔地抱着孩子哄他入睡。
同樣是對待孩子,這種天差地别的态度實在是讓她無法理解。
難道是因為那個粉頭發男孩是她親生兒子的緣故嗎?
如果是一類人,出現很大的差别也再正常不過了;但如果他們是一個人,那不是不太過于奇怪了?
禦坂美琴的臉上不自覺帶出來苦惱地神色。
“喂,你在哪裡見到頭上帶有縫合線的術師了。”五條悟似乎很肯定禦坂美琴不會問他無關的話題,直接敞開了話題。
“……為什麼這麼說。”禦坂美琴倒不是想裝傻,但是看他臉上那種過于确鑿的表情,她稍微有一點點不爽。
——被食蜂和源安貼臉就算了,為什麼還能被認識沒多久的同學看出端倪啊?她的表情管理真的有這麼差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