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孫圖南先問了一句:“你的機甲準備什麼樣的?”
“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你啦!”
牧予恛把自己新機甲的數據模型發給她,龐大的身軀,背部高高隆起,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将從這具死寂的軀殼中破出來。
暗沉的配色看起來十分壓抑,五指尖銳,隐約可見仿真鱗片,一路向上蔓延化為一片冒着寒光的猬毛。
“很酷的機甲。”
牧予恛得意地揚眉,身後仿佛有根尾巴在晃動,“那可不,我可是花了很多時間挑選的。”
孫圖南看着機甲,雙眸沉入其中,一寸一寸地用着目光撫摸着它,目光所緻之地仿佛已經看到金燦燦的符文刻到金屬外殼上的情形。
牧予恛見她這模樣不由道:“你是想好了嗎?”
“窮奇,很強大,滿足你的需求,隻不過它華夏文化中的一種兇獸……”
“兇,有多兇?”
牧予恛眼神亮晶晶的,臉上寫滿着期待。
孫圖南原以為牧予恛會忌諱窮奇的這種兇名,但看眼前女子興緻勃勃的模樣,發現不是。
她忽地意識到星際人無法理解“兇”在華夏文化中的意義。
長期的戰争、自小接觸的教育讓他們發自内心崇拜強大。
什麼兇不兇、惡不惡的,無所謂,相反,那種越是兇神惡煞的惡獸反而更得他們喜愛。
這側面證明着它的實力,在與夢獸的對抗中更能發揮強大戰力。
人類走出地球已經有一千年有餘,而真正和平的時代才不過一百餘年。
人人恐懼着夢獸,人人厭惡着夢獸。
隻要有可以幹倒夢獸的工具,無論好壞,他們都欣然接受。
人類被夢獸的陰影籠罩得太久太久……
孫圖南:“周末就開幹,保證讓你滿意。”
牧予恛笑着,“那我就等着了,孫大師~”
翌日。
兩個班級迎來對練。
并非隻有一班二班對練,整個學院都開始了大混合對練,為期十天,每天随機分配班級。
美名其曰讓同學們打成一片。
張正英和對班教練簡單商讨一會兒,帶着一衆人烏泱泱地來到訓練樓。
孫圖南第一眼就看到前排的謝知聞,他也正望着自己。
少男面容俊美,五官柔和,但在一衆人中卻盡顯鋒芒,惹人注目。
身形颀長,肩寬腰細,一件訓練服在他身上仿佛鑲着寶石的禮服,讓人分不清究竟是誰在發光。
他望向孫圖南,忽地笑了一下。
淺淺的、就像湖泊上的漣漪。
孫圖南神情一頓。
這小子,她表情莫名怪異起來。
下一秒她就聽到張正英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看中的?選一個,上去打。”
孫圖南:“……”
孫圖南:“啊?”
她看向對面,見謝知聞盯着地闆仿佛剛剛與她對視的人不是她,一時怒從心中起,“我選他!”
謝知聞:“……”
競技場打開。
淡藍色屏障升起,隔離場地兩方。
白青色機甲和銀色機甲分别站在兩邊,兩兩對立,空氣中隐有火花閃爍。
“這個就是論壇上的那個機甲嗎?我天,好酷。”
“就是她,我永遠記得她從天而降把我串起來烤了一遍的場景,我不會忘記這個邪惡的女人的!”
“烤了一遍?兄弟說出你的故事。”
孫圖南與謝知聞幾乎同時而動。
這次不同上一次測試機甲,二人都要在教官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實力,因此各種招式層出不窮。
謝知聞早就見識過猼訑機甲的強大,因此十分謹慎,行動之間也不免帶上幾分滞緩。
“那小子心中有事。”
張正英和二班教官站在一起,看孫圖南隐隐有壓制謝知聞的趨向,臉上忍不住挂起笑容,但又意識到自己教官的身份恢複往日嚴肅神情。
他聽着二班教官的話,瞥了他一眼:“你是他肚子裡的蛔蟲,這麼懂少男心事?”
“呵,這個年紀的人心裡無非就那麼幾件事,父母,老師,朋友,以及……喜歡的人。”
張正英看着對方瘋狂暗示的眼睛,嘴角抽搐。
他猛地拍了一下對方臂膀,如願聽到對方隐忍的痛呼這才放開手。
“少看點那些沒營養的東西。”
一戰畢,孫圖南和謝知聞回到各自的隊伍裡。
“剛剛兩位同學的對戰,你們覺得如何?”
下方的同學面面相觑,異口同聲道:“很強。”
“你們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同學回答的聲音變小了,顯然很多人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不到像二人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