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快進快進這怎麼還帶了東西。”
過年寒假期間,走親戚是最不過平常的了。
她被帶去親戚家拜年,家裡一直都保持着這個習慣,你過年來我家,我過年再去你家,講究禮尚往來。
但實則誰都覺得麻煩,誰都不想去,可誰也不願意打破這個習慣。
“給你們拜年了。”
“新年快樂。”
一天下來走了不少家,腿都快麻了,手上也拿了些紅包。
回到了家,劉韻單獨拉着她和她說:“言雨啊,你說這也上高中了,用錢的地方多着,這些錢也都是要還回去的,那麼……”
意思再明白不過,她要是還聽不懂那她就是純種的傻子。
“嗯,那這些錢都給你吧,”手上一個一個的紅包擺在她面前,眼看着被收走,其實心裡并沒有什麼落差感,這些本來就不屬于她。
爸爸也不會為她辯解,不會站在她的一邊,她本就孤立無緣,現在的她最主要扮演的角色就是聽話。
成年人的世界總是圍繞着錢來展開,任何的情緒波動也是因為錢而造成。
她可以對你好,但必須是除開錢這個字的前提下。
它就像是一個敏感的啟動開關,隻要按下這個按鈕她總會暴露出真正的面目。
……
這段時間的燒烤店是最為火爆的,店裡總是會來許多的客人,有家庭聚餐的……
“小賀,這些東西快些洗,前面又來一桌。”
老闆的生意做的很好,又開展了賣火鍋的業務,地理位置也好,距離小區相對于最近,許多人為了方便都選擇在這家。
最主要他的工資也漲了一些。
“嗯。”
即便手早已被冰水凍的僵硬但還是不能停下,店子裡其他的人手都請假回家過年,這裡隻剩下他和另一個住在小區附近同樣做兼職的男生。
他烤,他在後廚洗。
要說輕松其實都不算輕松。
冬天真是他最讨厭的季節,棉襖很貴,身上穿着的這件還是不知道幾年前買的,猶記得那時的一個冬天被寒風吹的身子骨發涼,最後發了燒扛不住去藥店買藥,結果發現買藥挂針的錢都夠買一件棉襖,于是終于買了一件。
第二個為什麼讨厭,便是看到别人一家人其樂融融團聚,他會嫉妒,嫉妒的發瘋。
最可怕的不過是他曾經竟然還擁有過這樣的日子,這是最可怕的。
每一年的冬天還會懷戀?
真是沒想到懷戀這個詞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不可思議。
短暫的幸福而已,想忘記那段記憶卻像一根刺紮進心底,讓他生疼。
忙碌了一天已接近夜晚,老闆娘來到後廚手上拿了幾張錢:“小賀,這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今天的工錢結給你了過年吃點好的。”
賀流摘下橡膠手套拿住錢,五百。
“老闆娘,今天的錢給多了。”
老闆娘笑着擺手:“就拿去吧,你也不容易,身上這件衣服見你穿了很久,買件新衣服也不錯,再說過年嘛這裡面也算我給你的一些壓歲錢。”
壓歲錢……
時隔多年,他終于又收到了壓歲錢,來自兼職店的老闆娘。
他垂下頭,拼命壓制住眼角要留出的淚,手死死拽住那幾張,聲音哽咽:“謝謝。”
老闆娘擡手心疼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歎着氣:“唉,你也不容易。”
細想他也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而已,可肩膀上卻又那麼的沉重。
到底他也還是不舍得拿出這些錢,身上的這件衣服還能穿。
隻不過手上已經有了凍瘡,每次一沾水就疼,去了藥店一聽那麼小的一支5g竟然要十塊,最後想了很久還是買了。
路上已經堆積滿了很厚的雪,放眼望去即使是在黑天整個世界也都是雪白的,這麼純白的冬天,與他的成了對比。
他根本就不屬于冬天,讨厭冬天因為它時刻提醒着他,他是一個孤獨的人。
拿出鑰匙推開門,裡面的冷氣包裹着他,賀慶回了老家過年,留他一人在這裡自生自滅。
今天交了學費剩下的錢要留着做生活費用,沒什麼多的錢買票回去看奶奶一眼,在這個世界說要說誰對他好,那應該也隻有奶奶了。
沒開燈,如果是快沒了電費,賀慶是不會幫他交的,到時候這份錢又會到他的手上。
疲憊的關上門累了一天靠近沙發就躺下。
胳膊擡起扶着額頭,閉上眼假寐。
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真的快樂嗎,還是新一年的苦難開始。
……
喜歡一個人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指時間上各種有利的條件,機遇等;地利指地理上有利的條件,相同的地點等;人和指那個對的人,你心動的對象。
“你們知道嗎,我們學校附近新開了家唱片館,裡面有好多明星歌手的唱片!”
寒假已經結束,學校的課程也随之而來,終于讨厭的冬天快要過去要迎來新的四季。
“真的嗎,放學一定要去看看。”
說話的這位是她前桌的一位女生,性格開朗總是提前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和她坐在一起能聽到許多八卦。
“不行不行,我今天有點事,要不我們明天再去吧。”
王梓琪答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