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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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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曉文又開始渴了,渴得令人焦躁,迫不及待地去找水。桌上的礦泉水變得常溫偏熱了。她匆忙跑下樓,從冰箱裡抽出一瓶冰水瘋狂灌。

灌完水,體内騰升而起的焦慮被壓下去,舌頭微微發苦。她皺了皺眉,将水瓶扔掉。手伸進冰箱想再拿一瓶,卻沒有礦泉水了,隻剩下甜飲料和汽水。

她抹掉嘴角的水迹,上了樓。

如果這個房子裡的他們全部認識,那梁威在那時扮演什麼角色?周志又是什麼角色?悅淩淩?陳宇南?範明勝?張情?餘有為?趙淑萍?平月又是什麼角色?

錢曉文想不起來,那一段記憶在後面的亂七八糟的雜事之間變得異常模糊。分不清是不願意回憶還是她和胡浩的事确實模糊了那段記憶。

其實她連那天有沒有下雪,具體是什麼事都記不清了,剛剛能記起趙淑萍完全是一種電波感應,記憶突然就鮮明起來了。

如果因為那一天發生的事将他們聚集在這棟房子裡,目的是殺光他們所有人,那麼兇手可能是誰?是在他們之間,還是之外?

錢曉文想不明白,也不願意去想。總歸都要死,而她要活着出去。

活着出去的第一個前提,是擁有食物。她坐下來,鎖骨那一圈縫歪了。她取下針線,将那片肌膚扒下來,扔進桶裡泡着。準備先修複頭顱。

這顆頭顱損傷嚴重,顱骨變了形,下颌凹陷骨頭斷裂,應當是被人重力砸的。得先正形。摸索到另一邊完整的下颌線,卡進口腔的拇指被一顆牙齒刮痛了。那種詭異的熟悉感又漫了上來。這次來得又兇又猛,這種熟悉感讓她毫不遲疑的想到一個人,一個非常熟悉的人。

她倉皇地掰開屍體的嘴,用工具卡開,手電筒探進嘴裡,在明亮的電筒燈下,那兩排牙齒,一顆挨着一顆,異常可愛的出現在她視野裡。

像第一次看見它們那樣可愛。

“嘭。”

手電筒掉到地上,順着地磚咕噜噜滾到床邊停止。燈光晃了晃,電筒光熄了。

錢曉文怔在那裡,呆了許久,眼睛張到極緻大,瞳孔驚慌地震顫。不可能的……不可能……

她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她離開之前,他已經失蹤很久了,打電話不接,找不到人。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錢曉文一把拽過桌上溫熱的礦泉水,猛灌了一口。是不是他,修複完就一清二楚了。

這一次,她修複得非常快,沒有那種要修複到特别精細的地步,她隻需要把這張臉大緻地複原,先複原……

皮肉一寸一寸地填補上去,縫合。略厚的嘴唇,挺立的鼻梁,濃厚的眉毛,圓形的眼窩,寬闊的額頭。那是一張偏圓形的臉,是很乖巧的臉型,卻因為長了一雙劍眉和挺拔寬立的鼻梁而顯得英俊,非常富有男人味。

錢曉文收了針,藥水倒在臉上,用柔軟的刷子清掃,抹布一寸一寸抹去被藥水沖下來的血水,在她移動的手掌下方,那張臉,一點一點地露出來。

劍眉,深眼窩,高鼻梁,厚嘴唇。

每一寸,每一個五官都是那麼的熟悉,比她照鏡子看自己還要熟悉,是對方死掉二十年,她也能閉着眼睛描繪出來的一張臉。

胡浩。

她那不知道算不算是前男友的男朋友。

是她認識二十多年的男人,是她一同生活接近二十年的男人,是陪她經曆過人生每一個重要節點的男人……

死了。

死得面目全非,屍體躺在她的房間裡,陪着她睡了十幾個日與夜,由她一點一點修複回原貌。

錢曉文突然爆發出慘叫,嚎得撕心裂肺。嚎完了,匍匐在胡浩的屍體上,哭得痛徹心扉。

……

關于胡浩未來工作方向的話題沒有談完,或者說隻是短暫性的談妥了。胡浩願意去找一份工作先做着,房地産消瘦。那時候的房地産很盛行,房價越來越高,投資房地産的人越來越多。賣得好,提成高。

胡浩一直是很聰明、有計劃、有口才的人。

進房地産第一個月就賣出三套房。那個月底薪才2000元,提成就拿了24000元。直接轉正,老闆還發了1000元的獎金給他。那個月的工資比錢曉文的多。

錢曉文是窮孩子,生下來的骨子裡就帶着“窮”字,盡管她擁有過幾年的奢侈生活,在生活變回苦難時,她仍舊能迅速轉變回苦難模式,像每一個窮苦的人那樣生活。

在胡浩一個月拿到兩萬多工資時,她是由衷地為胡浩感到開心。她覺得隻要兩個人努力,日子會越來越好,等還完所有貸款,他們還是有機會住上大房子的。

可胡浩不這樣認為。2萬和200萬,中間差了一串零,他完全受不了自己一個月30天,沒有休假地在外面奔波找人買房,帶人看房,不管下雨還是大太陽,不管太陽把頭發燙焦或者暴雨把衣服全部淋濕,他一直一直在外面奔波,一個月才拿2萬?他畢業後的第一個月拿了200萬。

天差地别,鴻溝一樣的數字讓他感到煩悶、抑郁。

500萬對胡浩而言是一個簡單的數字,2萬在他眼裡,和掉在地上的一毛錢沒區别——看也不想看——那個年代,路上掉五角錢都沒人撿了,除了兩歲的小孩。

他忍受不了,換了一份工作。金融公司CEO助理,工資8000,各項補貼加上去還不過15000。沒幹半個月他就走了,還是回去賣房。

房賣得多了,認識很多人。窮的,富有的,工薪家庭,資本家。每個人買房所看待的點都不一樣,窮人扒拉着房内的一平方米一平方米算、看、研究。公攤、綠化、周邊配套設施、孩子能上哪所學校、有什麼醫院、買菜方不方便、有沒有公交車、去哪裡近不近遠不遠,全都要問得一清二楚。簡直煩人,這種人100平方嫌貴,70平方嫌小,磨破嘴皮賣一套賺不到2000元。

胡浩越來越煩,隻要一看見那種窮人,轉頭讓給同事去。他不在公司窩着,每天去外面,拿着以前在銀行的資源,上門給人推銷房産。這些人合胡浩口味,他們手裡捏着大把鈔票,隻看商業圈價格昂貴的房子,如果胡浩給他們好價,他們能一口氣入好幾套做投資生意。

資本家買别墅、買大平層,不自己住,他們買給貓貓狗狗住,買給傭人住。那些人更喜歡買地自己修,隻要錢砸得夠多,就能拿到一塊好地,修蘇州園林自己住。平城首富就在鬧市區買了一塊靜地,砌起紅牆,自己修小洋樓。周圍新建高樓大廈都不敢修高了,怕侵犯首富隐私,怕阻擋首富家的陽光。

胡浩最高的一個月賺了58萬。

老闆把他捧成寶,走到哪誇到哪,四處炫耀。胡浩還是不爽,他走在首富家的紅牆外面,看着賓利從雕花大門裡緩緩駛出,賓利穿過馬路時,前後車流都下意識減速,讓賓利能順暢地彙進車流。

平城的首富坐在車裡,不需要說一句話,不需要任何動作,就那樣坐在車裡,悄無聲息的讓四面八方的人主動禮讓。

這是錢和權,是胡浩真正想要的,一直追求的。

一個月賺58萬又怎麼樣?還沒有那輛車的一個輪子貴。

可是他拿什麼去搏更多的錢,去搏賓利?

胡浩仍舊得賣房子,他還有貸款沒還,錢曉文的貸款也沒還。他繼續賣房子給資本家,賣給曾經的資源。賣多了,路子廣了,認識的人多了。銀行的兄弟告訴他有個新路子,隻需要投50萬,下個月就能拿到180萬。

50萬,不多不少,胡浩剛剛有。他沒有告訴錢曉文,投了50萬進去。果然,下個月拿到了比180萬還多10萬的190萬。他給兄弟分了紅,請人吃飯喝酒,讓人下回有路子再帶帶他。

他還是想回銀行。來錢快,賺得多,同樣風險高。可風險不高怎麼賺大錢?他失敗過一次,會比以前更有經驗。

兄弟介紹了别的朋友給他認識,他跟着投資了幾次,不過半年時間就賺了500萬,把他的所有貸款全還掉了。錢曉文還欠着300萬,他拿着僅剩的30萬又搞了一次投資,這回賺得少,隻有50萬,他繼續投繼續賺,直到賺了200萬,打100萬給錢曉文還貸款,留100萬做周轉資金。

那段時間錢曉文不在狀态,他給她100萬,她毫無反應,就像沒看見似的。經常走神。胡浩是很久之後才發現的,問她,她隻是搖頭,說最近工作太累。胡浩說我現在可以賺錢了,你太累就休息,不用去上班。她還是搖頭,要上的。

胡浩便沒管她了。畢竟他的錢還是太少,他得多賺,賺特别多,才能讓兩個人都有喘息的機會。

他從房地産辭職了,帶着100萬通過關系進了另一家銀行,私有的大銀行,盡管知道他有前科,但因為錢塞得夠多,關系夠硬,還是進去了。

進去的前兩年,胡浩的運氣非常不錯,但凡投,必定賺。他從一個小小金融員混上了主管。手裡帶了六個人,一起做投資。

主管嘛,身份上了,身價也得上去。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50萬50萬的投,得加注。沒有200萬500萬都拿不出手,下不了注。

不過,他有錢。哪怕失敗幾次都能很好地調轉過來。他和錢曉文又換回了大房子,他想讓錢曉文辭職,錢曉文不同意。胡浩總覺得錢曉文怪怪的,說不出來哪裡怪,就是多年在一起的感受。她開始變得沉默,可以說是沉悶。讓胡浩愈發難受。他開始回家少,因為他認識的人的身份地位愈發高,需要應酬的越多。

錢曉文也不管他不問他,一種他愛回不回的狀态。轉賬給她她也收,該買她還是買,一點不吝啬。這些年壓抑的購物欲再次爆發,比曾經更膨脹,學會了為一個包而配貨。各種奢侈家具往家裡搬,高定服裝挂滿牆。他裝勞力士的手表盒都被她騰去裝各種奇形怪狀的首飾,據說是奢侈貨,而他的勞力士就靜靜歪在展示櫃角落吃灰,每次戴的時候他還得自己擦一擦。

胡浩不明白她每天去給屍體化妝需要穿什麼奢侈品。穿奢侈品送喪?讓貧窮的屍體體驗一把曾經沒有過的奢侈?

胡浩說你以前不是喜歡當老師嗎,要回七中嗎,去一中也可以,要不回工大吧,大學老師沒那麼累。

她就搖頭,剛從殡儀館回來,脖子上還挂着那串鴿子血的寶石項鍊。花了1800萬買的。

胡浩看着那串紅得滴血的項鍊,捂臉。應酬會上總有人給他介紹對象,他說自己有了。對方就追問是做什麼的,說他女朋友家庭很好吧,不然他怎麼可能看得上。

胡浩隻是笑笑,說家庭條件還行。對方又問現在做什麼工作的。胡浩可說不出來殡儀館這句話,說出來就有一種“以後你死了想怎麼打扮,讓我老婆給你入殓送葬吧”的錯覺,想想都寒顫。

他說她的工作就是逛街配貨。一些女的頓時發出羨慕的聲音,夾着嗓子說真羨慕。說他是個好男人。說他女朋友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宇宙而認識他。

胡浩也說不清,第一次遇見錢曉文是非常熱的天,天氣預報隻顯示39℃,因為再高一點,就得停工放假。這是國家企業不願意看見的。所有天氣預報永遠隻有39℃,但有人去測過室外溫度,48℃。

他剛拉完贊助,準備打車回學校。穿過公園往路邊走時,看見她抱着一堆傳單,站在公園入口,仰頭往天。眯着眼睛,太陽照得她的臉像蜜一樣細膩粘稠。嘴巴幹到出了血,舔嘴的舌頭是發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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