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淩淩拉起平月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環,摟住她的腿猛地站起來。
平月被颠得整個人後仰,陳宇南眼疾手快扶住,讓悅淩淩:“你慢點。”
悅淩淩哼聲,大步往外走。下樓時,平月看見牆頭挂着攝像頭,攝像頭的對面,走廊另一端的牆上也有一個。
平月問:“查過監控嗎?”
樓下趙淑萍也在問:“怎麼沒想起查監控?”
悅淩淩一面下樓,一面提高聲音問:“奶,您知道監控室在哪兒啊?”
趙淑萍:“不曉得。這房子裡就二樓幾間房,沒看見别的房間。”
他們頭一天來,房子裡都轉過。
梁威也是問過周志,與其浪費時間去找監控室讓小偷得到藏贓物的時間,不如把人放視野裡直接搜查。
偏偏漏掉人的身上。這是令梁威最懊悔的。
悅淩淩:“打電話問Jck,他肯定知道。”
趙淑萍“诶”一聲,欣喜:“你這小蘋果怪聰明。”她拿起座機打電話。
梁威和周志看見悅淩淩背着的人,齊齊起身過去将平月扶進椅子裡坐下,周志擺一個抱枕在案幾上,讓她搭腳。
張情順着貓毛,若有似無地盯着梁威笑。梁威從不與她視線對視,坐在沙發裡。
餘有為在窗邊抽煙。範明勝醉醺醺地倒在沙發後面的地上睡覺。
電話接通了,趙淑萍将聽筒放到櫃面,聲音撥到最大。
大家靜下聲來聽。
“你好,這裡是818夏令營。”
悅淩淩俯身過去,說:“平月手機被偷了,你們監控在哪看啊?”
“什麼?”
悅淩淩又重複一遍。
“請問您有預約嗎?”
悅淩淩:“Jck不是說有事直接打這個電話嗎?”
“請稍等……”
一串鈴聲之後,Jck的聲音接了進來,他的聲音充滿了歉意:“監控室在地下室,地下室常年未啟用,存在安全隐患。等我們這邊遠程調查監控,再給您回電。”
悅淩淩吐槽:“你們夏令營好水,小偷也選進來。”
Jck:“抱歉。平月女士還好嗎,她的損失,我們會雙倍賠償。”
悅淩淩:“好着呢,面色紅潤,就是腳扭傷了。”
Jck又道了一次歉。
電話挂斷。悅淩淩雙手一攤,“等。”
接着又說:“不會最後跟我們說監控壞掉了吧?”
梁威:“在運作。”
趙淑萍突然“哎喲”一聲,問周志:“簾子後面的那道門不會就是地下室吧?”
沙發背後的呼噜聲停了,範明勝蹭地坐起來:“哪兒?”
趙淑萍指向樓梯。
樓梯口有處夾縫,背光。平時上下樓很少注意那裡,被趙淑萍一指,繞過樓梯口才發覺後面挂着一張白布簾子。
梁威撩起簾子挂到牆上的鐵鈎上。打開燈,裡面是一條一米長的死胡同,右邊牆壁一扇鐵門,手腕粗的鍊條往門把手上纏了好幾圈,扣上大鎖。
悅淩淩湊上去看,“Jck沒說假話,看起來果然很危險。”
趙淑萍:“應該是地下室吧?除了這道門,沒别的門了。”
“讓開讓開,我瞅瞅。”
範明勝帶着一身酒味擠進來,手抓起鎖眯眼瞧。然後嘿笑一聲,從鞋底抽出一根尖細的鋼針。
舌頭舔了舔針尖,沖鎖孔插了進去。
悅淩淩捏着鼻子後退,撞到人身上,她回頭看見平月,嘀咕着:“我懷疑小偷就是他,你看他手法多熟練。”
“你個臭婆娘别瞎說。老子這手藝,真要偷直接把你們全偷了!”
自打聽司機說地下室藏了幾萬瓶好酒,他就一直惦記着。這回可算惦記到眼前了,掏鎖的手指興奮得很。
任憑它千鎖萬鎖也得給撬開。
趙淑萍的接受程度倒是廣,沒嫌棄他,“你這手藝哪學的?”
“兄弟。”
他龇牙,舌尖舔着牙内側的菜葉子,嚼吧兩下吞下。
悅淩淩:“鬼信。”
範明勝呵呵兩聲,“說了你也不信,我年輕時候還讨過媳婦兒,那婆娘兇得很,一吵架就把我往屋外攆,兇的時候還換鎖,這麼多年,我也就掏過我自個兒家的鎖。沒這玩意兒,還回不了家。”
悅淩淩:“那你老婆呢?”
“咔嚓。”
那把大鎖真給他撬開了。
範明勝吐口口水,将鋼針别回鞋底,拽掉鐵鍊,一把推開門。
鐵門“吱呀”彈開,積年累月的灰塵鋪天蓋地湧出。
大家捂住口鼻後退,隻有範明勝在灰塵裡深吸了一口,一臉垂涎。這是陳年的老味,下面必定有好酒!
範明勝迫不及待地沖進去。視野可見的範圍内,有一段向下的台階,隻聽得他蹬蹬地跑。
梁威點開手機電筒,往裡面照了照,空中吊着一根燈繩,他拉開。
啪!
白光炸開的瞬間,範明勝一腳踩空,掉了下去。
“轟隆!”
樓梯下面,鐵片風扇高速運作。
範明勝垂直往裡掉。
“啊——救——!”
“轟隆——”
樓梯上方的人甚至來不及接收機器的嗡鳴,視野裡閃過一條腿,血淋淋地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線,砸在樓梯上。
“轟隆轟隆。”
鐵片風扇嘎吱轉動,葉片上的血随着轉動四處飛濺。
平月臉上一熱,伸手摸了一下,滿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