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突然出現了個人影。
“大公子,這是方才沈大人派人送來的藥膏。”
“哦,放着吧。”謝正羽見她露出吃驚的神情,他直着身子坐起,“哎呦”一聲皺起眉頭。
“你怎麼了?”她回過神來,連忙扶着他幫他坐直。
“時辰差不多了,不如留在我府中用膳?”
眼神逃離般躲閃,劉槿熙推辭道:“我答應了母後一會兒入宮陪她用膳,就不久留了。”
“好。”眼底明顯閃過一絲失落,謝正羽并沒有再三挽留,寒暄幾句便放她離開。
“回府。”
“是。”
雪花紛飛,落在她發髻上的牡丹花,遠遠看去,白色的毛絨鬥篷上仿佛開出朵朵雪花。
她匆匆走出将軍府大門,坐上回府的馬車。
午時,她正端坐于書房内執筆寫着什麼,月見突然走了進來:“公主,午膳備好了。“
“月見,你去趟孫府,把這個交給孫将軍。”她站起身将宣紙裝入信封,而後遞給月見。
“是。”月見取了信件便走了出去。
穿過長廊來到廳堂,果真是備好了熱菜。
她才坐下,忽而聽見紫蘇緩步邁入道:“公主,大理寺卿沈大人求見。”
他來做什麼?劉槿熙正想要讓紫蘇将沈淮之帶進來,又想起前幾日的委屈,便決心讓他受點委屈。
“紫蘇,月見替我去送東西去了,你來服侍我罷。”
“是。”紫蘇會意,并沒有派人去告知站在公主府門口等待的人。
沈淮之與曾青二人在風雪中站了許久,依舊是不見方才報信的小厮回來。
“看來,公主殿下是不願見大人喽。”曾青慢慢悠悠地長歎口氣,用手肘推了推沈淮之,“初冬寒涼,不如……”
“再等等罷。”沈淮之目視前方,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等待。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她已經用完午膳。
“他還在麼?”
紫蘇輕輕點頭,試探道:“公主,奴婢見這雪越下越大。”
“罷了,帶他進來吧。”她歎了口氣,決定就此放他一馬。
“是。”
“微臣參見公主。”
“免禮。”她的臉上毫無波瀾,一邊觀察着花瓶的圖案和顔色一邊擺弄着桌上的鮮花,“沈大人所為何事?”
“啟禀公主,經查證那人果真是替罪羔羊,雖是還沒找到兇手,可李宅滅門那日那替罪羔羊正因賭錢輸了被人毆打。”
她故作鎮定,輕嗅牡丹花瓣,将其插入瓶中:“沈大人故意來公主府跑一趟,就為的将此事告知我?”
“還有一事。”沈淮之見她默不作聲,擡眸掃視了眼四周的侍女,劉槿熙瞬間會意,她掂量幾番,吩咐紫蘇将衆人帶下去。
“說吧,你到底還有什麼事?”
“今日一早我正要去查案,可門口的守衛卻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乞丐塞了張紙條,那紙條上寫着讓我前往碧玄河。”
劉槿熙擡起頭凝視着他許久:“你的意思,那些人的目标是你?”她站起身,将插花的花瓶擺到木架上,轉身走到沈淮之跟前。
沈淮之搖頭:“并不是我,而是公主。”
她冷哼一聲:“那傳信給你做什麼?”劉槿熙突然想起先前在晉陽的那一次遇刺,“果真與上次有關麼?”
沈淮之擡眸瞥了她一眼,拱手道:“微臣不知,不過倒是沒料到像謝将軍這般武藝高超之人竟能被刺客所傷。”
“你這是何意?”她皺眉不滿道,“你懷疑他?這對他有什麼好處?莫不是你心中陰暗,便覺身邊之人各個不懷好意?”
被她這麼一說,沈淮之也賭了氣:“公主自當斷奪,微臣告退!”他拱手行禮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你!!”
曾青見他怒氣沖沖地沖了出來,連忙緊跟上去:“大人,大人。”
“走,回大理寺。好心當成驢肝肺!”他喃喃自語地拍掉鬥篷上的積雪,翻身一躍騎馬離去,剩曾青一人騎着馬在身後追趕。
“紫蘇,将張典軍喚來。”
“是。”紫蘇才進門便見她氣得滿臉通紅,急匆匆便去尋了公主府典軍。
“臣參見公主。”
“今早刺殺一事查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