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果戈裡手中的【書】時，費奧多爾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說它是假的吧，它确确實實是真正的書。說這些【書】是真的吧，它卻是一些被使用過的【書頁】，無法利用。

食之無用，棄之可惜。

“唔。”

費奧多爾浏覽屏幕上，瑩藍色的光芒劃過他的眼尾，映在他暈紫的衣角，最後溶于煙紫色的眼眸中。

低低的咳嗽與鍵盤的敲擊相奏，遮掩濃烈的殺意。

他的手指翻飛，切換頁面，一段段數據流動，彙聚成他想要得到的資料。

“一号道路節點正常。”

“二号道路節點正常”

“視覺盲點交叉觀察，正常”

“B扇區，6号标記物，左60，距離67，正常。”

費奧多爾揉了揉眉心，神色帶着幾分罕見的苦惱。

“不在這裡，沒有使用異能力的痕迹。風向，風速自然，沒有人為幹擾的痕迹。這些地方都沒有異常，那他會在哪兒呢？恐怕他已經不在包圍圈，隻有這樣才不會發現任何異常。對面的人這是達到目的，跑了。”

“咳！咳！”

喉嚨中帶着血腥氣，費奧多爾放下工作，拿起瓷杯，喝了一口加了伏特加的咖啡。

“找不到，不找了，果戈裡将你拿來赝品放回去，禁锢的靈魂需要它。”

費奧多爾浏覽顯示器上代碼，在腦海中構想自己的計劃，轉瞬間發出一段信息：“攻擊異能科的人已拿到書。”

遊戲已經開始，可不允許換人。想跑，不可能！

山下公園，福地櫻癡手機屏幕微光一閃。

“費佳，你怎麼确定對面的人會按照你的計劃進行。這次的執棋人可不是你以前的那些愚蠢的上司，明知道是個陷阱還會跳進來。”果戈裡像隻快樂的小鳥，蹦蹦跳跳的竄來竄去。“哎呀，哎呀，好無聊呀，費佳，回答我！回答我！”

他知道費佳這是生氣了，被人擺了一道，以前的計劃都為人做了嫁衣，沒有找到異常，自然沒有辦法進行彌補，隻能将所有的計劃推翻，心中不知怎麼氣呢。

現在進行的計劃不知道在腦子裡輪轉幾回呢！

該！

果戈裡像隻叼了小魚幹的貓咪，心中暗樂。

“不知道算計了費佳的人會是誰？”

果戈裡飛的歡快。

費奧多爾瞬息間平息情緒，心中苦笑，“果然，情緒最是駭人，它能蠶食一個人的理智，讓人随着傀儡絲擺動。”

他捧起咖啡，溫和的水溫，平複他的心緒。

語氣平靜，回答果戈裡的提問，“當然會，不管對面的人做了怎樣的掩蓋，隻要他的目的不變，就一定會去拿【書】，隻要行動不脫離動機，自然會留下痕迹。”

他放下手中的瓷杯，随性撥弄手邊的紅色洋甘菊，赤色染上他的手指，如血。

“而且我的那些上司們可不蠢，他們隻是貪婪。他們可稱不上不可憐，我隻是順勢幫他們達成目的，完成了他們内心的渴望，算不上故意坑害，我可是個好人。

而且小孩子都知道，得到東西總是要付出代價。”

費奧多爾輕笑出聲，“他們最後會有什麼結果和我沒有任何關系，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不聊他們了，這次的敵人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不過隻要知道一個人最終謀求的東西，自然可以找到他的破綻，你帶來的那些【書頁】可以成為釣魚的魚餌。”

咖啡泛起一陣漣漪，轉瞬間消失。

果戈裡透過雲藍色的屏幕瞥向費奧多爾，多久沒見到費佳這樣了。

還怪懷念的！

在果戈裡想要拿着自己帶回來的【書頁】離開時，費奧多爾拉住了他的白色鬥篷。

他清了清嗓子，委婉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點道理，這次的敵人可不是以前那些廢物。計劃應該更穩妥些。”

果戈裡停下腳步，在他身邊飛來飛去，眼神中透露着幾分疑惑。“那費佳，你的意思是什麼？不放那些【書】了？”

費奧多爾道：“這些赝品是引誘敵人入坑的甜蜜陷阱，自然是要放進去，可是陷阱應該更真實，不然獵物嗅到了不安的氣息，會跑掉。”

果戈裡捕捉到費佳語氣中慎重，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他的這些【書】也是真實的，隻不過是被使用過了罷了，這樣還不夠真實，還要怎樣真實？

他仿佛有些懂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哈哈，被你發現了費佳，這次的【書】我都會放真的，不會放在超市裡随便拿的幾張白紙。”

費奧多爾眼前一黑，想要吐血，你還給我放過假的。

果戈裡拿起頭上的禮帽，放在胸前微微鞠躬，“我知道這次的敵人很難纏，他能耍的你團團轉……”

果戈裡注意到費佳唇角勾起的微笑，渾身一冷。

飛翔的翅膀停滞在半空，眼神好可怕。吓死魔法師了！

那個眼神，費佳是想給我來上一刀。

害怕！想溜，想溜。

果戈裡竄到離費佳最遠的位置，“啊呸！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再放那些魔法小道具，你放心！這次的任務我絕對會付出百分之百的心力。”

“這次我會和伊萬好好活合作，我不會再捉弄他。”

費奧多爾一噎，他其實是想在赝品中放上一頁真的【書】，沒想到炸出來果戈裡這麼多秘密。

如果不是時間不夠，費奧多爾真的很想教訓果戈裡，打懵這隻追求自由的呆鳥。

我讓你放從超市拿的白紙！

我讓你作弄伊萬！

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