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津島英治書寫自己的遺言。
近來沒有将中也帶在身邊,這次英治想要一個人呆一會,想要去看一下太宰的墓碑,但心裡實在是難過,忽然不想為難自己。
這些天的天氣一直不好,陰沉沉的很是惱人,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處理好了,英治現在什麼也不想動。
時間要到了呀。
英治孤躺在搖椅上,眼睛幹澀,卻還是無淚可流。
記憶的指針回旋,那時候英治和太宰剛開始流浪,好不容易弄到了一個蟹肉罐頭,太宰他從不是一個會讓弟弟的好哥哥,直接拿過去,吃了一多半,看着弟弟不屑的小眼神,他還不以為意的笑道,小影子今天教你個乖,東西是要搶的。
那個時候,在垃圾堆中搶到的麻繩,都是太宰先進行頸部拉伸,美名其曰試試質量。
那個時候日子過得很苦,可是很歡樂。
而今,太宰成了枯骨。
想念再也抓不住的人,想念那段流逝的時光。
英治心中思考,太宰也許不想這麼早見到他。
可,他心裡空落落的,天空總是霧蒙蒙。
天邊烏雲如墨,英治有些難過,等雨落。
老天替他痛一痛吧,雨珠垂落,帶在說不出的悲戚。
他二十七歲這年,雨好大。
筆墨緩緩流出,總想寫些什麼?
當成最後的印記。
難得有這樣清閑的歲月,以前啊,他總是在操勞,在忙碌,如今似乎在彌補往日時光的缺憾。
能夠好好的看一看自己的哥哥。
哥哥的幻影,今天好像不太一樣,在英治心頭久久不散。
哥哥眼中殘留着尚未褪去的愧疚,你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大權在握,無人不服。
哥哥問,你快樂嗎?
英治垂眸不言,像以前一樣靜默。
應該快樂吧,在這裡,他有了一兩個知己好友,有了衷心耿耿的部下,還有幾個恨自己牙根癢癢的仇敵。
他擁有了普通人渴望的一切,按理說應該是快樂的吧。
怎麼能不快樂呢?
可是他好累,說不出的累。
看到哥哥,英治是有些無措,他明白哥哥是多麼看中織田作之助,他讓哥哥的友人陷入危機,哥哥恐怕是要生氣的。
他的所有手段都是哥哥教導的,如果哥哥還在,恐怕布局的不會如此困難。
他還記得在一次布局,哥哥信手拈來,傀儡線能将所有人牽動,棋盤上都是他的棋子。他以為哥哥一直都會通透,因為看得太清,不會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直到太宰在書中看到泡沫中的身影,眼裡有了不一樣的光彩,那段時間他是笑着的,記憶是構成人格的基礎,他染上武偵宰的顔色,将泡沫中的記憶當了真。
然而,他是尚未塗抹色彩的畫布,收束在了那個天台。